文/老城

   某日与朋友聊起邮轮游，遂被问之：有没有预备一件“晚礼服”，以便出席船长晚宴？我说，这个可以有，但我真的没有。要不要置办一套呢？朋友又问。置办啊，不然哪天心血来潮想去坐船，穿啥见船长呢？不过，买件真正的晚礼服，还真不是一拍脑门儿的事。

    秋初，正好该换季了，话题转到穿衣。人在衣服马在鞍，穿着得体，人便添几分精神。记得我们小时候，很多女人不到40岁就已然像老大妈，而现在那些小我们十来岁、年近半百的60后们，怎么看怎么年轻时尚，完全没有上一代妇女的未老先衰，除了营养、美容、心态，不能不说与“包装”有关。

    我们这茬人在成长年代，多半不讲究穿着，不善于修饰。小时候，外祖母对我进行的节俭教育，简单而有效：“我的外孙女儿，穿什么都好看！”所以，我对穿戴从不挑剔，衣服多为素色，姨和小舅穿剩的也不嫌。母亲为我添衣，有时一买就是两件同样的灯芯绒外套或卡其布茄克，选结实布料和中性样式，为的是能让双胞胎弟弟接着穿。

    年轻时没得穿，当年时髦的军装、学生蓝，穿不出什么花样，可惜了如花似玉的大好年华。进入职场，有十来年是穿制服的，帽徽领花，金色盾牌。七二式、八三式和八九式，正经披挂过三款。统一着装，整齐有序，外人看着不错，我却不情愿忝列其中，可能与骨子里的自由散漫有关。

    少妇时代，刚刚时兴牛仔裤、连衣裙、风衣、T恤衫、高跟鞋时，也跟过一阵风，自然更加冷落制服。除了责令必须着装的场合，多半便衣混之，白白辜负了那身“官衣”。那个年代，衣服穿得新颖一些，便是“领导时装新潮流”。不过，我属于得过且过的那一类人，新鲜劲过去，穿戴又懈怠起来。

    及至转职地方，已是人过中年。为应付某些场面，置办过几套正式行头，穿的次数却不多，有的甚至一次未穿，便闲置在橱中了。我一向不大喜欢有板有眼的套装或裙服，如今去职归家，更无用武之地，原本合体的衣服，恐怕也套不进逐渐膨胀的我了。

    而今，身边的朋友，多半穿得有质量、有品味、有个性。而我这个自以为艺术感觉不错的人，反倒落伍了。这些年在穿着上很是随意，经常把自己包装得相当简约。一次去看老同学，她开玩笑说：以后穿成这样，不许来我家！一位几年未见的朋友说，你的穿衣风格，好像变了一个样。言外之意，我out了。

    古人谓之：衣衣遮体，衣衣御寒。因此我以为，年轻时有生机有活力，不用打扮就好看；一旦人老珠黄，越是精心修饰，越是显出老态。既然怎么捯饬都不行，索性素面平装，自然最好。当然，我还没有堕落到不修边幅的地步，只是不大刻意而已。

    老来穿衣，实用为主，冬为保暖，夏求凉爽。式样、面料、做工，不一定多考究，更不一定多漂亮，但质地要好，舒适、合体，符合自己的年龄身份，还要益于健康，好不好看的，倒在其次。我这主张，老公窃喜，省他不少银子；女儿却不大乐意，自告奋勇为我当衣橱顾问。

    这几年，观念有所改变，开始关注时尚。还意识到，老年人穿着，更应该有色彩！一为自己赏心，二为他人悦目，三为——这一点最重要，交通安全！亮色出行，必须“给它点颜色看看”，令司机容易发现目标，及早防范。当然，若能穿出特点，穿出精神，这样的老人，看上去更有活力。

    再说晚礼服。按照我自己制定的先远后近，先辛苦、后舒适的旅游原则，近期并无长距离船游的计划，但短程航线还是可以尝试一下的。翻出两套可以在半正式场合对付的小“礼服”，准备坐一趟船，小试牛刀。等过几年跑不动了，再花时间好好泡邮轮。到那时，一定为自己选一件可心的晚礼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