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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者卧底被打救助站放弃救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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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伪装流浪者零距离接触救助站被打
戴鹏是名媒体记者,他亲身卧底流浪人群,把自己伪装成城市流浪者,和救助站的工作进行了零距离接触。1月6日22时,长沙解放西路人流鼎沸,城市流浪者栾卫东开始忙碌起来,他身穿军大衣、棉鞋棉裤,手拎着一个大塑料编织袋在垃圾筒里仔细翻拣着。这种在长沙深夜拾荒的生活,栾卫东已经过了近三年,此前已在全国流浪了21年,下过新疆的小煤窑、进过河南的黑砖厂…2009年,他来到长沙,“长沙要暖和一点。”
三年中,志愿者、警察,甚至路边的居民都曾劝他:去救助站吧。每次他都是笑笑婉拒。“救助站最终都把人送回家,如果我能在家生活,还出来流浪做什么?”栾卫东说,他也曾在其它城市进过救助站,但因为感觉“像犯人一样”,就再也没去过。有记者连续一周在长沙调查了近20名流浪者发现,尽管他们都衣衫褴褛、食不果腹,但几乎无人愿去救助站,宁愿在桥洞、地下通道、工地边、火车站等地拾荒度日。
救助站到底怎样?记者戴鹏以流浪者身份全程体验。1月7日21点,他记者与栾卫东一同站在解放西路太平街口。此时的记者,身披一件栾卫东给的破棉衣。“完全认不出来。”一旁的栾卫东说。很快, 途经市民发现了记者,拨打了长沙市天心区救助管理站的电话。21点38分,市民拨打第一个电话时,无人接听。此后连拨四个电话,均是占线。第六个电话,拨通却无人接听,接下来四个电话,又全是通话中。十个电话后,记者仍无法取得救助。21点44分,市民拨打110求助。21点49分,坡子街派出所的民警打来电话问明情况。21点55分,两名民警到达现场,认真询问情况后,和市民一起将记者搀扶上车,直接送往位于窑岭的长沙市救助站。22点30分左右,证实记者未饮酒后,长沙市救助站的工作人员同意提供相应的救助。约五分钟后,民警离开,现场气氛骤变。“你叫什么?住哪里?”记者抬起头,发现救助站工作人员已是满面寒霜。因为改扮的是聋哑流浪者,记者未作回答。几度询问后,因未获答复,工作人员音调渐高。
这时,一名工作人员突然冲上前来,绕到记者背后,将记者双手死死束缚。紧接着,另外两名工作人员冲上前来,死死地摁住记者。眼见殴打可能升级,记者呼救:“救助站不能打人的,救助站不能打人的……” 一工作人员一边说:“不打你,不打你”,一边却突然将记者重重地绊倒在地板上。随后,两名工作人员将趴在地上的记者双脚死死摁住,瞬间,记者无法动弹,呼吸困难。
“我不接受救助了,我要出去,我要出去!”被摁在地上,记者眼冒金星,感觉几欲晕厥,无奈告饶。“现在想走?晚了!”用膝盖顶着记者头部的救助站工作人员出言不逊。“按国家规定,受助者可以自愿接受救助站的救助,也可以自愿放弃救助站的救助,救助站不能限制接受救助的流浪者人身自由。”记者说出理由后,同样遭拒。最后,记者迫于无奈告诉工作人员远在浙江老家的父亲的电话,在父亲与工作人员交涉要求放人后,工作人员才将记者松开。
随后,长沙市救助站工作人员拿出一份表格,要求必须在这份表格上写上“自愿放弃救助”、签上名字、按好手印才同意记者离开救助站。
流浪心酸,安睡不易。流浪,但常思家园之暖;落魄,却有血有肉有尊严。不饮盗泉之水,不受嗟来之食。他们不是城市的伤疤,他们考验城市的胸怀。于之前湮没无闻的被打流浪者而言,记者所遭受的虐行,一拳一脚实际上都打在每个流浪者的生存权上。在他之前,谁能想象当另一名流浪者被送入此门,遇见了什么?
孙志刚离开后,他的墓碑上刻有:“逝者已逝,众恶徒已正法,然天下居庙堂者与处江湖者,当以此为鉴,牢记生命之重,人权之重,民主之重,法治之重,无使天下善良百姓,徒为鱼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