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每一天我都会接到来自病友的咨询或求助电话,如果在办公室的话,也是不断有病友来找我,或者病了,或者咨询药物问题,或者是寻求资助,或者生活遇到了困难,等等等等,很多事情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事实上我的主要工作是政策倡导,呼吁政府出台有利于感染者的相关政策,推动全球基金更多的资金沉向草根,用到最需要到的地方去,所以面对一些求助让我感到很为难却又无处可逃。
我不止一次在一些场合表达了我不是医生,不能给病友专业的医疗指导,我不是心理咨询师,不能给病友最专业的心理疏导,我不是大财主,没有很多的钱拿出来资助病友,我不是救世主,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但是当一个个具体的人找到你的时候,我才感到拒绝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很多时候不得不拿出时间和精力来应对这些问题,让我疲惫不堪,而我项目内的工作已经很难正常进行,很多文案工作需要带回家里处理。平时有很多好心人劝我少出差,多注意休息,但是他们不知道,有时候我宁愿多出差,哪怕再累也总比每天面对这些问题强多了。
几天前,一位从广东来的感染者小Q来北京找到我,自称因为艾滋病被家人遗弃,从云南老家只身去广东打工,目前正在发高烧,CD4只有20多个了,且已经身无分文,善良的帅帅请求我帮助他。我犹豫再三答应下来,安排宾馆让其住下,随即联系福燕护士长帮忙安排免费体检,检查结果出来后,结果他的CD4还有将近300呢,根本也不发烧,其他检查也很正常,按理说是应该高兴的事情,但是检查结果与此前跟我说的完全不一样,这个时候的小Q完全丢掉了原先在我面前的可怜样儿,嬉皮笑脸地对我说,只是来北京想见见我,想跟我回家一起生活,我的火一下子就上来了,这不是拿我们的时间和精力开涮呢?我要求他赶快离开,但是无论你怎么发火,他都是一副臭皮囊的样子,以我的脾气秉性,真想上去抽他两个耳光子,但是在我的同事劝慰下,还是给他买了张返回云南昆明的火车票和几百块钱打发走了。
事实上我跟很多感染者一样,也面临着这样或者那样的困难和问题,但是我非常明白地告诉我自己,所有的困难最终要依靠自己的力量来解决,这么多年来我就是这样走过来的。
最近一段时间,我经常关闭手机,也很少去办公室,除了一些有比较重要的会议,我几乎哪里也不去,出差也尽量压缩了,希望还给自己一份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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