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丹胡书“天朝万岁”钱译释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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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契丹(辽)钱币研究 |
























辽契丹“天朝万岁”钱(见图1、),自刘凤翥、王晴于1981《文物》第10期上发表《辽上京出土契丹大字银币(见图2、)》一文,将其钱文译释为契丹大字“天朝万顺”,定为“厌胜钱”,转眼已过四十五个春秋。这漫长的四十五年中,近两千万泉友、近千名辽契丹史学问家、百余位契丹文研究者中,仅有三人立论有据,证据可信,论辩得体地与刘凤翥、王晴意见相左。
钱币学家卫月望认为契丹大字“天朝万顺”的“顺”字译得不妥,应译为“岁”,即钱文应为契丹大字“天朝万岁”①;
契丹文专家乌拉熙春认为译为契丹大字“天朝万顺”错误,应译为契丹大字“天神千万”②;
钱币收藏家、契丹文化学者裴元博认为刘凤翥、王晴及乌拉熙春等人,错把“契丹胡书”当作契丹大字,并本末倒置地,用契丹大字的儿子,女真大字来译释他的爷爷“契丹胡书”。虽然因三代血缘关系,译出的钱文大体正确,但一个“顺”字,把辽契丹史最重要的开国国号流通纪念币打入了被汉文人卑视的低贱的“厌胜钱”行列之中;一个“契丹大字”桂冠,把契丹胡书“天朝万岁”钱的诞生日(907年1月13日)硬给推到920年9月14日以后。使辽契丹铸钱史少了十三年。③
笔者多年来,一直努力为契丹胡书“天朝万岁”钱纠正这个错案,洗请泼在它身上“厌胜钱”的污水,还它开国国号流通纪念币的真面目。先后写了十余篇论文批驳刘凤翥、王晴及乌拉熙春等人契丹胡书“天朝万岁”钱是“厌胜钱”的谬论,指出契丹胡书“天朝万岁”钱开国国号流通纪念币的性质,并明确指出它的铸行时间是耶律阿宝机907年1月13日登其称帝之日。尽管因惯性思维作怪,很多人还抱着“天朝万顺”,“厌胜钱”错误认识不放,但称它“天朝万岁”,承认它是耶律阿宝机907年开国国号流通纪念币的朋友也越来越多。
今天笔者从契丹胡书角度,重新将“天朝万岁”钱文,重新进行译释。请大家将它与刘凤翥、王晴的译释比较,看看是否更合理,更符合事实?能否为彻底纠正这个错把契丹胡书当作契丹大字的错案纠正过来。
译释之前,首先要做的是确定“天朝万岁”钱钱文是“胡书”,而不是“契丹大字”的事实。办法是让文物自己说话。大家都知道,契丹大字的创制完成颁行日期。《辽史》明确记载为神册五年(920年)9月14日。按此,神册五年(920年)9月14日以前,不应有契丹大字和用契丹大字书写和镌刻的一切文物,如钱币、符牌和其它文物。
二是上世纪九十年代最初引起讨论的两枚“天朝万岁”钱,[1977年巴林左旗农民拾得的银钱(图2、),民国时期《艺林月刊》刊登的大铜钱(图1、))以及目前面世的所有“天朝万岁”钱,凡认为其为契丹大字者,即都认为该钱为920年以后铸造,是不参与流通的厌胜钱。
可近年大量出土文物却证实,920年以前辽契丹已经有了“天朝万岁”四字。最有说服力的是2003年吐尔基山辽墓女尸身上丝织品上的“天朝万岁”字迹④。因为该墓是官方科学发掘,专家一致认定该墓是辽太祖“诸弟之乱”(913-916年)时期墓葬,事实证明,早在920年契丹大字颁行前,“‘契丹大字’天朝万岁”已诞生多年。而“天朝元年”国号纪年钱的面世,与“天朝万岁”钱五等钱的发现,不但彻底粉碎了“天朝万岁”钱是“厌胜钱”的呓语,而且坐实了“天朝万岁”钱是907年耶律阿宝机登基称帝时的开国国号流通纪念币的事实。
截止目前,所有正式契丹大字文献都没有查到“天朝万岁”四字中的“朝”字、“岁”字。而有的“天”字、“万”字,920年以前早已存在,契丹大字创制时只不过原封不动地继承过来而已。
文物的现身说法说明:1、920年9月以前契丹确实早有契丹人自己的文字,它的名字叫“契丹胡书”;2、“契丹胡书”是契丹大小字的源头,契丹大小字是“契丹胡书”的两个支流。3、“契丹胡书”就是契丹人用增损变化改造汉字的结果,简而言之就是契丹人造的“新汉字”。“天朝万岁”钱的“胡书”钱文的译释,只能从契丹汉字、契丹汉语入手才能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天朝万岁
”钱穿上字“天(上天下土
)”,现在大家都知道它音“天”。它是阎万章先生1957年根据契丹大字墓志铭译出。是循“流”找“源”的结果。今天我们源头发掘,能不能达到一样结果呢?不但能,而且有实物证明。钱文“天(上天下土
穿下字“朝 ”,当来源于当时流行的契丹胡书图画文“朝堂”。契丹文化落后,90%的契丹人是文盲。为使百姓能看懂“王信”,在胡书创制过程中,契丹人也创制了许多图画文字,并铸造了一批契丹胡书图画文钱。图画文把“天堂”、“朝堂”、“公堂”都画作厅堂模样,使人一看就知道是皇帝与朝臣办公的地方。请看图画文钱“升天皇帝”(见图4-1-2-3、)“天堂”就被画作一座楼房。而在图画文钱“痛悼三朝”(见图5-1-2-3、)中,“朝”字竟被画作与“天朝万岁”“朝 ”字类似的模样(见图5-3、)。从而知道“天朝万岁”“朝”字确实源于契丹胡书图画字。它的形象实是一栋建在平台上的大平顶房(亦可能是大毡帐“皇帝帐”)中间的T字形,应是擎天柱的形象,它是说“朝堂”是契丹国的擎天柱。
穿左字“万 ”字,刘凤翥王晴二先生在81年译释“天朝万岁”钱时就指出该“万 ”字是从汉字直接借用过来的,可释为汉字“万”。83年卫月望先生径指该“万 ”字来自胡书钱“千秋万岁”的“万”。
穿右字“
通过以上对胡书“天朝万岁”钱文的译释,可以得这样的道理:一、即人写的历史不一定真实,不可全信。书上的历史不如当时的文物所携带的信息真实可信。民族史古代史是这样,近代史当代史也大抵如此。二、不迷信专家,那怕他是什么领域的首席专家,世界第一的学者,他也只能在他终身研究的小圈子里能说点真知灼见。凡伸嘴跨界说三道四者,他的话没有说得正确的。两位契丹文字泰斗在胡书“天朝万岁”钱文译释上的失误,应引起世人警戒。三、对捧屁追名的思维惯性惰性,一定要敢于揭疤敢于批评。江山代有新人出,各领风骚数十年。新时代必有新发现、新思想、新理论,抱残守缺顽固不化的人,必然要被历史所抛弃。不唯书,不唯上,不唯旧,应就是我们从胡书“天朝万岁”钱文的译释中得到的启示,愿与朋友们共勉。
注释:
①《内蒙古金融研究钱币专刊1983年第1期》
②《“天朝万顺”臆解可以休矣》
③《“天朝万岁”非臆解
④央视纪录片《何凤来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