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版版六十四”的再思索
     
  博友KOUAN方正在博客“版版六十四
”博文说:宋·周遵道《豹隐纪谈》记载,宋代凡鼓铸钱,每一版六十四枚。据明人冯时可著《雨航杂录》记载:宋时铸钱,钱范开有八排铸孔,每排浇铸八枚,这样一范六十四枚。范为两块合成,中有二小榫,浇铸时,正反两块范板合拢,二小榫牢固定着,一次六十四,个个不走样,一模一样,丝毫不差,后来转用‘版版六十四’比喻为人固执呆板,不灵活。清·范寅《越谚·数目之谚》中说:“版版六十四,铸钱定例也,喻不活”。
   
 我在网上搜索到《豹隐纪谈》、《雨航杂录》,不知为何?但都没有前述说的原文记载。《中国钱币》2009年第三期曾刊周卫荣先生《翻砂工艺----中国铸钱业的重大发明》一文。文中提到2004年宝鸡发现的明确是翻砂铸造的唐乾元重宝钱树并配图。两棵钱树虽都有残缺,但可以证明一个事实:一棵钱树有两枝,每枝均有左右对称的各八枚钱币,也就是说每棵钱树有三十二枚钱币。倘若唐代已降,宋朝是继承唐代的翻砂铸造术,我认为,这绝对不是偶然的巧合,“板板六十四”就应是指每块砂箱有两棵钱树,一次共可铸六十四枚钱币。这与明人冯时可(生于嘉靖十九年(1540)前后,约卒于天启(1621-1627)初年,确切年份失考。)著《雨航杂录》记载的"八排铸孔,每排浇铸八枚"基本是吻合的,同时也证明明代仍然在使用这种铸造方法。
   
 唐宋的这种选择我认为主要基于以下原因:1.砂箱的大小、重量。唐代钱树虽然没有具体尺寸,若按“乾元重宝”小平钱直径2.5厘米计,加上浇道及钱币之间的空隙,依图估计长约在25厘米左右,宽约在19厘米左右,面积相当于今天的一张16K纸大小,那么,“版版六十四”即一块砂箱就应有两棵钱树,加上箱框,这个”版“的合理面积约在50厘米x40厘米左右。若太大明显就会太重,不利于长时间操作。2.坩埚的容量。坩埚容量的大小决定了铜液的重量。太小不够起码浇铸一版或数版,太大熔炼时间太长都会造成窝工。3.浇铸时间的长短。每浇铸一次(一版或数版)若时间太长,铜液就会冷却,影响浇铸铜钱的质量。4.为了铸造钱币统计的方便。铸工每天的工作量是一定的,铸造出的钱币必然要有统计,在数量比较多的情况下,不大可能一枚一枚的去过数,若只要记住浇铸了多少次(版)就可以得出总量。臆想,在没有意外的情况下,每天铸造的版数大概应是”五“的倍数,这样每天铸造的钱币数量不会出现个位数零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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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版六十四”告诉我们,唐宋铸钱时,除了硬质范铸钱外,应当还有翻砂法铸钱并存。
   
翻砂法铸钱,即使量较大,我猜想母钱未必一定很多。人们完全可以利用母钱第一次铸出的钱树充当母钱继续铸钱,这样更快捷、方便,也不会过多影响钱币的质量。同一种钱币(折值、字体相同,但不仅限于此),母钱的数量大约仅应是铸钱监数量的n倍,最少或应与铸钱监数量相同。更多的情况下是绝不会混入铸造出的一般钱币参与流通的。只有当充当母钱的钱树受损或某一枚受损,真正的母钱才有可能再次被启用。《宋史·货志》:“大观元年,京复相,遂降钱式及锡母于铸钱之路”。锡母是锡质的(或铅锡合金)母钱。关于锡样,《山堂考索》有记载:“大观二年(公元1108年),宋乔年言诸路监现铸小平钱,并依旧料例,仍令崇宁监别铸样,臣令工匠食铸到锡母五文足”。所以我认为真正的母钱起码在此前后应当是锡质的(或铅锡合金),我们现在见到的铜母有可能并不一定是真正的“母钱”,要么它们是母钱的前身“雕母”,要么它们就是锡母钱第一次铸出的、钱树上的“母钱”(这种可能性更大些)。由于它们也是有前后之分的,所以最初的要规整、厚重,后来的要次一些(我在汤阴发现的窖藏中,发现有两枚元丰篆书小平钱,它们都保留了原始母钱上的一些特征,就是明证,参见我的博客“元丰母子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