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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也谈“虚左以待”——兼附《史记》一处标点错误

(2015-08-25 10:3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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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汉以前,古人一般以“右”为尊,故《史记·廉颇蔺相如列传》称:

既罷歸國,以相如功大,拜為上卿,位在廉頗之右.廉頗曰:「我為趙將,有攻城野戰之大功,而藺相如徒以口舌為勞,而位居我上,且相如素賤人,吾羞,不忍為之下.」

可证“右”确系尊位。但同样是《史记》,却又为我们贡献了一个成语“虚左以待”,却以“左”为尊。

词典上对这个“虚左以待”这个成语的释义是:

虚:空着;左:古时以左为尊;待:等待。空着尊位等候宾客、贵人。 也泛指留出位置恭候他人。

语出《史记·魏公子列传》,原文称:

魏有隱士曰侯嬴,年七十,家貧,為大梁夷門監者.公子聞之,往請,欲厚遺之.不肯受,曰:「臣脩身絜行數十年,終不以監門困故而受公子財.」公子於是乃置酒大會賓客.坐定,公子從車騎,虛左,自迎夷門侯生.侯生攝敝衣冠,直上載公子上坐,不讓,欲以觀公子.公子執抻В钌种^公子曰:「臣有客在市屠中,願枉車騎過之.」公子引車入巿,侯生下見其客朱亥,俾倪故久立,與其客語,微察公子.公子顏色愈和.當是時,魏將相宗室賓客滿堂,待公子舉酒.巿人皆觀公子執蓿畯尿T皆竊罵侯生.侯生視公子色終不變,乃謝客就車.至家,公子引侯生坐上坐,徧贊賓客,賓客皆驚.酒酣,公子起,為壽侯生前.侯生因謂公子曰:「今日嬴之為公子亦足矣.嬴乃夷門抱關者也,而公子親枉車騎,自迎嬴於腥藦V坐之中,不宜有所過,今公子故過之.然嬴欲就公子之名,故久立公子車騎巿中,過客以觀公子,公子愈恭.巿人皆以嬴為小人,而以公子為長者能下士也.」於是罷酒,侯生遂為上客.

实际上,在“位在其右”中,“其”是廉颇本人,明指蔺相如之位高于廉颇,即“右”为尊位。而“虚左以待”,却被读者曲解了,因此有了错误的理解。

了解春秋战国一些知识的应该知道,那时的“车”一乘,共有三个位置,居中的属于尊位;除了中间的位置以外,左首一人,称为“射”,执弓;右首一人,称为“御”,驾车。“虚左”者,留下“左射”的空位而已。

信陵君去见侯嬴,并不需要也没有意料到要自居卑位;备了车骑,也不表示信陵君要自己驾车。“虚左”二字,恐怕是原始文献,换句话说,除了尊位和驾车人以外,信陵君原来的打算是给予侯嬴以同车的尊荣,这已经很足够了。故“虚左”,确实是一种尊重,但并非是以降低自己身份而进行的一种尊重。

由此可知,春秋战国乃至秦汉,确以“右”为尊。“虚左以待”并不能证明“左”尊于“右”。现有的各类词典,对于“虚左以待”的解释,都是有误的。

 


 

另,读文至此,我发现《史记》中华书局标点本中有一处标点错误,故附及于此,一并写出。

嬴乃夷門抱關者也,而公子親枉車騎,自迎嬴於腥藦V坐之中,不宜有所過,今公子故過之.

当改断为

嬴乃夷門抱關者也,而公子親枉車騎自迎嬴於腥藦V坐之中,不宜有所過,今公子故過之.

这里说的是两件事:一是信陵君亲自以车骑迎侯嬴;二是信陵君在“宾客满堂”的情况下,作为主人自己出外去请客人。而原句标点“自迎嬴于众人广坐之中”,是以“广坐之中”为侯嬴所居之夷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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