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契丹文“迪辇驸马郡王令”

虎头鎏金调兵符牌探秘

近日见到一新出契丹文鎏金符牌，为辽（契丹）契丹文符牌新品种。牌为银或铜（从重量和牌背偶露出的银白色斑看，笔者怀疑其为银鎏金。）鎏金，牌面鎏金层较厚，估计最少鎏两次以上。牌背鎏金层只草草鎏了一遍，多处露出底材本色。牌长138.54毫米，头部宽75.31毫米，中部宽65.51毫米，底宽71.2毫米，头厚13.37毫米，边厚8.85毫米，重540克。牌顶部作高浮雕变形虎头纹饰，其创意来自上古青铜器虎头纹，简洁、生动、传神，无论图案化的宽大虎鼻，还是神异化的虎眉、虎目，以及头顶与西耳后鬣毛，都给人以威武神似的虎神形象。令人叫绝的是整个牌子被设计成了完整的虎头形象，牌面被设计成虎口，两侧凸起的边栏被设计成了八个勾曲形虎的牙齿，底部麟纹为变形的虎的下巴。从牌子整个形象看，该牌子应名为虎头金牌（虽是鎏金，亦应称为金牌）。

虎口内阳雕六个楷体契丹小字，字体丰腴雄浑，结体广博，气势恢宏，骨力遒劲而气概凛然，实得唐“颜体”风骨之佳作。该六字从右自上至下，再自左上至下，汉译为：“迪辇驸马郡王令”。右上首个契丹字为两个原字组成，通常译为人名“迪辇”二字。右二三字，为“驸马”两字。即持牌人“迪辇”为皇帝的女婿，官驸马都尉。左一二两字为“郡王”，为爵位，驸马获爵位，首获一般为“兰陵郡王”。再升或为花名郡王，如“富春”、“三韩”、“东平”等等，或晋升一字王。不知此虎头牌主人之郡王前面是何名号？最后一个字为命令的“令”。从此字，知此牌为调兵令牌。非军事指示不称“令”，这是公文用语规定，契丹用语亦相同。通过译文，知此虎头金牌，为一个爵位郡王，名叫萧迪辇（非汉名）的驸马爷，所持有的调兵令牌。

契丹人叫迪辇的人不少，《辽史》有传的即有好凡位，可要找到一个当过郡王驸马爷的萧迪辇，却有如大海捞针，确实不易。纸质典籍找遍无有踪迹，石刻文资料，因为我掌握的不全，手头能找到的也没有查到这位萧迪辇郡王驸马的行踪。对于萧迪辇郡王驸马这个人的考证，只有等待以后有新发现再说了。如有哪位朋发现了萧迪辇郡王驸马的资料，盼惠赐给我，以便再续写此考证。

前面说到此虎头金牌是调兵令牌，调什么兵，怎么调？这要从契丹的兵制说起。据《辽史·兵卫志》载：“辽国兵制，铸金鱼符，调发军马。其捉马及传命有银牌二百。凡举兵，帝率蕃汉文武臣僚，以青牛白马祭告天地、日神，惟不拜月，分命近臣告太祖以下诸陵及木叶山神，乃诏诸道徵兵。惟南、北、奚王，东京渤海兵马，燕京统军兵马，虽奉诏，未敢发兵，必以闻。上遣大将持金鱼符，合，然後行。始闻诏，攒户丁，推户力，核籍齐众以待。自十将以上，次第点集军马、器仗。符至，兵马本司自领，使者不得与。唯再共点军马讫，又以上闻。量兵马多少，再命使充军主，与本司互相监督。又请引五方旗鼓，然後皇帝亲点将校。又选勋戚大臣，充行营兵马都统、副都统、都监各一人。”

显然此虎头调兵金牌，不是用于国家调兵用牌，因为国家调兵，需金鱼符与皇帝诏书。此牌笔者愚见，是公主驸马应国家征兵诏书命令，征调自己头下军州兵马时使用的令牌。《辽史·百官志》讲：“辽，五京列峙，包括燕、代，悉为畿甸。二百馀年，城郭相望，田野益辟。冠以节度，承以观察、防御、团练等使，分以刺史、县令，大略采用唐制。其间宗室、外戚、大臣之家筑城赐额，谓之“头下州军”；唯节度使朝廷命之，後往往皆归王府。不能州者谓之军，不能县者谓之城，不能城者谓之堡。其设官则未详云。”各头下军州均有自己的军兵，国家用兵时，各头下军州有义务出兵，听从国家调遣参战。《辽史》说：“（头下军州）唯节度使朝廷命之，後往往皆归王府”。可见军州主（王府）的权力极大。这枚虎头调兵令牌，应即是郡王府征调自己头下军州兵丁的实物见证。亦是辽朝廷征调五京乡兵过程的一个片断。

这枚契丹文“迪辇驸马郡王令”虎头调兵令牌，对于补充见证辽兵卫志，提供了极其有价值的实物资料，具有很高的文物研究价值。这枚契丹文虎头调兵令牌是辽代目前所见最早的虎头金牌，它为以后的辽金元虎头金牌调兵制度的建立提供了有益的借鉴，也为自己在中国符牌史上留下了光辉的一页，使自己也迈入了珍贵文物行列。

泉痴山人2013/7/4于京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