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爱新觉罗乌拉熙春“天朝万顺(岁)”臆解可以休矣原
(2009-08-24 15:3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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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丹语天朝万顺音值辽天祚帝感悟生活历史契丹文人文/历史文化厌 |
分类: 契丹(辽)钱币研究 |
各家对此说的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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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陈乃雄先生进一步指出:左旋读有违契丹大字自上而下、自右而左换行的行款,正如元钱八思巴字不能上下左右读一样④。
(3)即实先生针对刘凤翥(1988)提出的“天朝万顺”、“天顺万钞”、“天顺钞万”三解,认为皆不能成立。兹将即实(1990)对“天朝万顺”的驳论⑤要点归纳如下:
b.既然表示契丹语“天”的音值au,则.也断不可能读若汉语“万”,其所表示的必是契丹语 “万”的音值①。
c.、二字,刘氏主张读若与之形近的女真字、的音,分别表示“朝”和“顺”。这种解
读不能成立。理由是:四个字中两个表示契丹语义、读契丹语音;两个表示汉语意义、读女真语音,而处于同一钱文上,因此绝难读通、说通。以上各家的评论,皆具充分理据。惟因当时曲高而和寡,从而未在钱币学界及辽史学界引起应有的重视。
三、银币契丹大字的释读
第一字:即实(1990)根据对应的契丹小字.,拟定契丹语“天”的音值是 au。此拟音业经笔者的研究结果证实,准确无误。并且,无论是契丹大字还是契丹小字.,只代表契丹语“天”的音值 au,无表示汉语“天”的借音用法。如果表示汉语“天”的读音,契丹大字使用的是另一个字*ti.n;契丹小字则使用三个表音字的组合:..*ti.n②。契丹小字.还有表音字的用法,所表音值与表意字的音值 au相同。契丹大字迄今尚未见作为表音字使用之例。女真大字“天”的表意字.,取契丹大字的字形与字义所制,由此亦可反证,契丹大字无表音字用法。
第二字:此字在契丹大字资料中频现,既可以独立使用(表意字)、又可以与其他契丹大字拼合使用(表音字)。其音值是.in。拟音根据如下:在笔者解读的契丹大字《大中央契丹国惕隐司仲父房习涅副使之墓志》(辽天祚帝天庆四年[1114])中③,“副使之”用二字表示(图2)。
*pu,汉语“副”的译音;,汉语“使”的译音.i与属格后缀 -n的合成,其音值当是.in。这个拟音,在含有.in音节的具有对应关系的契丹大小字单词中皆能获得印证。同时,以为字源的女真大字*.in的存在也成为这一拟音的旁证。字源为契丹大字的女真大字,其制字原则分形音式借用和形意式借用。形音式借用,即借用契丹大字的字形(含原型、加笔、减笔、变形)和字音。属形音式借用,即借契丹大字的字形与字音,复在上方加笔制成。所表音值为.in①,反证的拟音准确无误。倘依王晴(1979)拟音“岁”、刘凤翥(1981)拟音“顺”,则墓志的“副使之”便成了“副岁”、“副顺”,岂非大笑话。
在币面的场合是独立使用,亦即代表一个语词的完整意义。我们可以举出它在其他场合独立使用的例子来推断它的词义。在笔者释读的契丹大字《大胡里只国之耶律撒班尚父齐王之位志铭》(辽天祚帝乾统八年[1108])中②,辽太祖年号“神册”写做(图3)。后二字组成动词“序次”的过去时形式,则首一字必是相当于“神册”之“神”。.in,显然是汉语“神”的音译而非意译(“神”属臻摄开口三等字,中古为浊音声母但在辽代北方汉语中早已清化,并入了审母,契丹小字用..记录下来的即当时契丹人所接触的汉语“神”的读音)。由此可知,年号“神册”是以汉语借词“神”后续契丹语动词“序次”而构成的词组。作为动词的“册”,有“册立”、“册封”之意;“神”是该主述词组的主语。由此复可知,契丹語所表現的“神册”,就是由“神”来“序次”之意。
以上考证得出:币面的上、右二字即“天”与“神”的表意字。 “神”一词迄今未见契丹语形式出现。在笔者释读的契丹小字《永宁郎君墓志铭》(辽道宗大安四年[1088])中③,契丹人名“十神奴”中的“神”使用汉语译音形式来表现:..。如果说这是由于“十神”乃一特定外来语词组之故④,那么处在主述结构词组场合的“神册”之“神”,理当使用本族语词予以表现。迄今为止出现在契丹文字资料中的辽朝和金朝年号,皆使用契丹语表示(正如女真文字资料中的金朝年号皆使用女真语表示一样)⑤。辽朝年号中主述结构形式占大多数,兹举数例与“神册”的语法结构相同者比较如下:
主述结构主语述语辽太祖年号 “神册”汉语借词 “神”契丹语动词 “序次”辽圣宗年号
“统和”契丹语 “天”契丹语动词 “继承”辽圣宗年号 “开泰”契丹语 “天”契丹语动词 “开”辽兴宗年号 “重熙”契丹语 “天”契丹语动词使动态 “孳息”辽天祚帝年号 “乾统”契丹语 “天”契丹语动词 “辅佑”辽天祚帝年号 “天庆”契丹语 “天”契丹语动词使动态 “兴隆”。
以上例证表明,契丹语本无“神”一词,所以才借用汉语(正如契丹语本无“龙”一词,所以才借用回鹘语。而回鹘语的“龙”亦借自汉语)。其文字形式正是契丹大字的和契丹小字的
..。此词的释明,洞开了一系列含有此词的文义,诸如“神回天边”、“万国之神”,无一不是汉语借词的形式。阿尔泰系统的语言,原本没有与汉语“神”的意义完全吻合之词。蒙古语虽间用 onggun、sitügen等词对译汉语的“神”,但其本义原指萨满教的崇拜物、偶像;表述“神”这一概念时更经常地使用的是 burh an一词,以多种语音变体形式广泛存在于阿尔泰诸语言中。契丹语的 bor就是其中之一,在契丹大小字墓志中皆用于指“佛”、无一处用于指“神”,所以不被用于年号“神册”。女真语表达“神”这一概念的 pirur本义乃萨满的咒语,该词在满洲语中已不见了踪迹,取而代之的.nduri据说可能源自蒙古语的.nd.r,而后者亦非“神”。
第三字:此字同样有表意和表音两种用法。用做表意字,表示数词“千”,在契丹大字资料中有诸如“千年”、“百千”等多种出现场合①。契丹小字的“千”也是一个表意字:.,同样兼备表音字的用法②。根据其用做表音字时所处的语法环境,拟音作 mi.。在笔者释读的契丹大字《夺里不郎君位志铭》(辽道宗大康七年[1081])中③,有“四千年之日”一句(图4)。这是引述佛教“弥勒在兜卒天的寿命为四千年,兜卒天一日相当于人间四百年”之说④。其中的“千”,就是此字。从形、音、义三方面综合比证,可以确定女真大字数词“千”.*mi.gan的字源是契丹大字。“千”一词属阿尔泰共有语,各语言的语音形式皆同出一源。因此,女真大字.的创制原则就是以契丹大字的字形为基础兼取其字义,字音本属同源。女真大字.除表意字的用法外也有表音字的用法(见于笔者所译释的《蒙古九峰石壁女真大字石刻》⑤),这成为契丹大字兼备表意和表音两种用法的一个旁证。
第四字:.此字的写法略异于墓志。契丹大字墓志出现的数词“万”的表意字,写法与汉字完全相同。在辽代汉文资料中,可以看到与币面写法相同的例子。这种写法,源自流行于当时的“万”的俗体。以汉字为字源的契丹大字,最常见的也是形音式借用和形意式借用,此字属形意式借用法,亦即借汉字“万”的字形和字义所制。该字无表音字用法。根据契丹大小字所处的语法环境,可依即实所拟之音 tum。女真大字“万”的表意字,是在契丹大字的上方加点制成,无表音字用法。以此可反证契丹大字亦无表音字用法。
以上考证得出:币面的下、左二字.即“千”与“万”的表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