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涅槃 ——踏寻闯王李自成的足迹之(八)寻访富县太平村李自成后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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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涅槃
——踏寻闯王李自成的足迹之(八)寻访富县太平村李自成后裔
离延安不远的富县,有一个寺仙镇太平村,听说那里的村民百分之九十九姓李,是李自成的后裔。不远千里来了,我想看一看这个与李自成息息相关的村子。于是从网上查到太平村,找到负责人李志强先生的号码,打通他的电话时,他十分高兴我的到来,他虽然居住深圳,却是从太平村走出去的李自成第十四代孙。太平村有个李自成纪念馆,是经过李志强先生的策划设计,四处化缘筹资,投资近160多万元,历时三年,于2008年建成的,他们称“李自成家庙”,也称“李自成纪念馆”。在未到太平村之前,我们加了微信,远在深圳的李志强先生与村里的负责人提早作了接待我的联系。
辗转到富县时,已是中午时分。坐上富县到太平村附近村的巴士车,遇上两位要回太平村的女村民,很热情地问我到太平村谁家。当我告诉她们我不到谁家,我为李自成而来时,俩妇人说让我跟着她们,她们是太平村的媳妇。还未到太平村,车子停在四周一片旷野的宽阔大路上,巴士继续前行,俩妇人带我下了车,不一会儿,一辆私家车前来,是其中一位妇人的先生开车来接妻子的,她们帮我把行礼放上车,带着我一起走进太平村的大路上。望着四周已进入冬眠状态的黄土地,以及眼前朴实善良的太平村村民,偶有一些农作物,苹果园在眼前掠过,心情安静而美好。感恩这一路走来遇贵人的好运气,思绪飘在天空下,深深有感李自成的在天之灵!
(在车上带我来太平村的两位李姓媳妇)
关于李自成的子嗣沿袭,历史上并无太多的文字记载,而民间传说李自成只有一个女儿。至于他的族系后代,有两个传说。一说是李自成兵败后,清兵进入长茆墕、李继迁、李家站三村,对李姓族亲进行大势杀戮。李自成起义时,多数青壮年都随他一起从军征战在外,留下的都是妇孺孩童,其中有一位叫“李大个”的人,被清兵追到山崖,跳下山崖后未死,身子挂在半崖的一棵树上,让人救起后,因全身皮肤受损,被人称作“李没皮”。为了避难,“李没皮”将太安二甲李姓,改为万丰三甲李姓,后娶妻生子,沿续后代,传说现在的李家站是“李没皮”的后代。另一个传说是,李姓一位孩童,在清兵血洗李家站的头两天,随母亲到一河之隔的榆林属地叶家站的外婆家,幸运地免此一难。回不去的村子使孩童一直随母亲在外婆家长大,为了躲避追杀,改随外婆家姓叶。长大后成家立业,得母亲的传授,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从此,他的子孙,在埋藏先人时,坟外是叶姓某某,坟内的砖刻上却写着李姓某某。供祖先牌位时,也是表面上写着叶姓,而背后写的是李姓。
大约10来分钟,车子停下来,他们带我下车来到“家庙”。“家庙”是四合院的形式建筑,正中一栋为“显身庙”,
门框两侧写着“显神祈祷愿民福,闯王征战为国兴”。庙内供奉着显神,墙壁上则悬挂着李自成不同时期的画作,有大幅的画也有连环画式的故事。院内两侧即是李自成纪念馆,一侧是有关李自成的各种史料和资料,另一侧是李锦的一部分资料,一部分是现在太平村的一些文化活动,以及发起人李志强到各地寻访的相关图片资料。前方还有一部分正在修建中。不一会儿,来了一位精瘦又十分活泛的老人,两位妇人为我介绍,他就是家庙的负责人。老人过来握着我的手说,他叫李力权,是这里的副馆长,李志强馆长已经跟他打过电话了。老人先带我到门房内坐下来,说这里暖和,并为我介绍家庙守门人朗朗。看到朗朗的一刹那,我想起了“党项羌人”。只见他黑里透红的脸堂,炯炯有神的双眸,挺直带勾的鼻梁,以及憨厚得有些木钝的表情,无不让我对朗朗有“异族”之错觉。
据史料记载,追根溯源,李自成的上古家族是党项羌人后裔,唐广德二年(764年),朝廷将静边等6府的党项迁到银川(今米脂)以北,夏州(横山西的统万城)一带居住。从此,党项拓拔氏分为两股,其中以拓拔朝光为首的一股居夏州,另一股是陕北这一片土地,以李继迁寨为中心。李自成家庙守门人朗朗的特征,总是让我感觉党项羌人的模样应该就是这个样子的,同时让我想起了住在茅庐界民俗区时,韩士战先生的外貌和他厨房里姓拓拔的大师傅,这些,都是血脉延续的特征。
没有李志强先生,就没有眼前这一座规模不小的家庙和两侧李自成纪念馆。李志强自小随父亲在外地长大读书,高中毕业后回乡务农在太平村生活了三个月,1972年招工进铜川矿务局,从井下工人做到井上干部;从矿务局到中央煤炭部,一直到1991年调到深圳工作。2004年,李志强从深圳退养离职返乡续修家谱时,意外发现了一本《李锦家谱》,当他查到史料记载,李锦就是李过时,他既兴奋又悲凉地开始担当起寻找有关先祖李自成的足迹。后来的李志强自称是李自成的第十四代孙,自发现《李锦家谱》之后,便率领李氏族人在老谱基础上于2004年修订成《李自成家谱》。
有关太平村的资料里,有一段记者采访李志强的记载:“村里人起先不知李锦为何人,后无意从家谱的序言中发现‘李锦’的后裔是米脂李自成的亲族。随后我前往米脂县李自成纪念馆查对,确定了李锦就是大顺将军李过。我们家族中向来有‘顶门’一说,就是没有儿子的可以找亲族中别家男孩来做孩子,经常出现
‘一子顶两门’的现象。李自成没有儿子,李自成哥哥的儿子李过就来顶门,应该算是和李自成有直系关系的。”李过,又名李补之,出生两个月时父亲便去世,祖父李守忠嫌孙子一出世就克死儿子,便给起名为过。李自成大李过4个月,一起长大,叔侄情同兄弟,在李自成起义路上,李过一直是李自成的得力大将,可见感情之深。1645年李自成殉难于湖北通山后,李过与高一功等联明抗清,改名“赤心”,率部转战两湖、广西等地。
(李自成第十四代孙李志强在家庙前)
自2004年《李自成家谱》修好后,李志强更进一步地踏寻在李自成不同时期的路上,其中有一段略带传奇色彩却又千真万确的故事,那就是来自台湾台南新田池王宫找上他自称是李自成的后裔时,他惊呆了!他震撼了!在李志强一篇长长的记述文章《台湾台南闯王后裔寻根记》里,深情又十分神密甚至诡异地,记载了这一段真实而又笼罩着略带民间巫术色彩的历程,在李志强这篇长长的文章前篇“魂牵李家坪”里,介绍了台南新田池宫相关人员从网上找到他的经过,其中有这样一段文字:“喂,您好,是富县李自成纪念馆李志强馆长吗?”一位清脆甜润的青年女中音在我耳边响起。一听便知道是讲台湾国语的人,因为我的好多朋友都是台湾人,这种声音我再也熟悉不过了。她紧接着说:“我是台湾台南的,我叫王素敏,是台南一家旅行社的职员。我们这里有一座庙,300多年在供奉一尊神像叫老爷,当地1200多口人世世代代都在敬奉,世界上沒有这么一位神,去年才知道这位老爷是闯王李自成。我也是庙里的监事。我在网上看了你们太平村的有关資料,发现我这里和你们那里的情况很相似。现在我们的老爷想回米脂故里看看,那里有他的第一尊老爷庙和老爷像。我们这里手头资料很少,想麻煩李馆长提供一些相关资料印证一下,以便增加我们的信心……”
台南“新田池王宫”庙供奉于300多年前,网站内有供奉诸神的文字记载,为了更真实,我按着原文的繁体字复制过来:本宮三曹元帥(三曹老爺)為明末大將(李姓諱自成)威武異常,三十九歲得道(1645),任大順義軍之首,曾三進三攻開封城,進京皇殿後立『大順政朝』,召降山海關吳三桂歸順。於明末年間(1659)由李家老祖(李記,名:道松)迎請渡海來台,大顯神靈神力護民無數,並開拓疆土於『南溪郡區』,後衍繁至府都城域,惟清廷知曉後李姓子孫受逼殺逃亡,後代逐改李、呂兩氏以為隱。得道建廟時,並向池府王爺求請渡化李家老祖正果之位。於民國七十年間三曹老爺更大顯神靈,以神力翻碗賜藥救世,各方信眾感念神庥,由四方前來朝拜。於2011年10月23日晚上本宮管理委員會召集委員開會,會中三老爺更降乩明示,祂係西元年間1659年間經由李姓來台第一代老祖(名:道松)渡海來台,當年由大陸福州乘漁船經三天三夜時間,班請(三曹元帥)到台灣新田村,至今(2011)已三百五十六年……
池王宫的工作人员在一次次与李志强沟通后,决定飘洋过海到大陆寻亲,规模最大的一次是2014年10月11日,一行30余人,当地有报道称:由台湾台南新田村池王宫代表组成的“台南大顺堂李氏宗亲故里行”一行30余人于2014年10月11日抵达陕西,开始为期一周的寻根祭祖的参访行程。“台南大顺堂李氏宗亲故里行”的代表们来到横山县李家坪村龙眼沟李自成祖庙拜谒,并参访了位于米脂县李家站村的李自成祖居地,此后,还参观了秦始皇陵博物院、碑林博物馆。 “我们是李自成的后人。”带队的台南市仁德区新田池王宫管委会主委李文华13日晚对华商播报记者说,“我们的家乡在台南市仁德区新田里村,祖传我们是300多年前来台湾的陕人后裔。”
面对这些文字和图片的真实记载,我也被震撼了!我只能说,这世界你看不到的神密背后无奇不有,大顺帝李自成将军真的在天有灵!
参观好纪念馆,天色虽然暗沉,但还不晚,于是让李力权老人又带我到他们村子里看看。村子范围很大,老人告诉,除了一户外姓,其他都姓李,一共有1500多人,已有李自成第16代孙,家家都有宽敞的院落。在老人家里,我看到了2004年新修的《李自成家谱》,吃上了老人的儿子儿媳为我端上的香香喷喷的热馒头。坐在老人家暖暖的新时代窑洞内,与老人再次交流时,老人抽着烟斗沉思的神情,让我想起了老人健步带着我去看村里那棵古槐树时的心情。当蓬勃的千年古槐出现于我眼前的刹那,我双手合十,神情肃敬!仿佛,我看到的,是一位守望在村口的老人,他看尽众生来来去去千年轮回的过往,观人间风云变幻翻云覆雨之无常;看千古英雄人物,反反复复,挥剑如雨,大浪淘沙的规律;观世事沧桑,如飞珠溅玉,卷起千堆雪的豪迈之气势。然后,大地回复平静,如他一样的平静,平静地看子孙后代,在他的荫护和守望里,撒落天涯,走过一拨又一拨……(待续……)

(太平村活动)

(李志强寻足迹)


(家庙门框前的对联)


(家庙里的画)

(2004年修订的李自成家谱)





(李力权老人的家)

(感谢李力权老先生和家人的热情接待)


(太平村村口的千年古槐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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