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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民诗话》第二章:诗歌来自生活(83——90)

(2006-12-05 16:34:15)
分类: 《平民诗话、突围散章、等》

八十三、

 

“歌中唱道,我走在春天的田野/心情有一些麻烦/我遇见一位姑娘/像花朵还没有开放/我看看天,上天有好生之德/我想想爹娘,白发苍苍/他们说爱情像一只小鸟/不知道姑娘是否看到/我走在春天的田野,心情真紧张”,这是湖北诗人沉河写的《歌中》,诗歌不算非常精典,但很有民谣特色,特别是语言方面,通俗易懂的口语,写得很是调皮,看了一笑,觉得也是好诗。沉河,1967年生于湖北潜江,现供职于长江文艺出版社。他的另一首《川上曰》也挺招人喜欢的:“当我作为一个生者/我的躯体中有更多的死者/这中间包括我自己的死/我的一生就在做唯一的事/使它变得清晰//我把我放在一条河上淘洗/流尽了我的血,剩下来/我的骨头/淘洗,淘洗/睡眠是时间的懒鱼”。前而都很好理解,只有最后一句,突然加重了诗歌的份量。

 

 

八十四、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让人读不懂的诗歌出现呢?因为现代诗歌已经失去了衡量的标准,什么是好的诗歌?怎么好才算真的好?见解有许多,可谓一千个诗人就有一千个标准。明明是写得乱七八糟的诗,却有人叫好;明明是垃圾,却有人推荐。因为这世上有这么多不懂诗歌的读者,他们强迫产生不懂诗歌的诗人,他们强迫这些不懂诗歌的诗人创作不是诗歌的诗歌。这是谁的错?教育啊。没有优秀而全面的诗歌普及教育,能出好的诗歌吗?能出好的诗人吗?

 

 

八十五、

 

“一个民工走在雨中大声唱歌/我听到两个女人/说他是在鬼哭狼嚎/这个民工旁若无人/既不撑伞也不快跑/他干吗要唱歌/他有什么可乐的/那么多有钱人还都在拉长着脸/他为什么要比他们更有幸福感/汽车驶来驶去/急急忙忙如丧家之犬/他在雨中那么开心”,这是陈傻子的口语诗《开心》,写得很是简单明了,开心并非物质的,穷人有穷人的开心方式,这就叫穷开心。我觉得这样通俗易懂的口语言,是平民比较喜欢阅读的,看上去很随便,其实很深刻。陈傻子,本名陈锡民,原江苏篮球队运动员,后在大学做教师、电视台记者,2002年离职在家自由写作。我觉得写这样通俗易懂的口语诗歌,要比写那些晦涩难懂的诗歌要有意义些。

 

 

八十六、

 

“百年之后  当我们退出生活/躲在匣子里  并排着  依偎着/像新婚一样躺在一起/是多么安宁//百年之后  我们的儿子和女儿/也都死了  我们的朋友和仇人/也平息了恩怨/干净的云彩下面走动着新人//一想到这些  我的心/就像春风一样温暖  轻松/一切都有了结果  我们不再担心/生活中的变故和伤害//聚散都已过去  缘分已定/百年之后我们就是灰尘/时间宽恕了我们  让我们安息/又一再地催促万物  重复我们的命运”,这是诗人大解的《百年之后——致妻》,我喜欢这首诗,是因为诗人所表现的睿智,对于人生,对于世界,他在诗中表达了自己的观点。这原本只适合于哲学家干的活,他竟然干得这么漂亮。更难能可贵的时,诗歌不但写得很有趣味,还令人留下无限回味,他放下了生命,所以他反而能够为生命承担更多,“时间宽恕了我们  让我们安息/又一再地催促万物  重复我们的命运”,在这里,诗人已经溶入万物之中了。从小我着手,溶入大世界,这样的诗歌本身就足够厚重了,何况他还写得这么优美呢。大解,著名诗人,1957年生于河北青龙,现在河北省作协创联部工作,获2003年《人民文学》年度奖。

 

 

八十七、

 

口语诗大概源于何时?我认为是从诗经开始的。“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是再也口语化不过了。大诗人艾青在他的《诗论》中说:“最富于自然性的语言是口语。尽可能地用口语写,尽可能地做到‘深入浅出’。”可见他也是提倡口语诗的。为什么现在反而有人一提到口语诗就皱眉不止呢?怪不得别人,是因为有的人把口语诗写成了口水诗,偶尔流流口水,倒也不足为怪,天天流口水,就难怪要令人恶心了。

 

 

八十八、

 

现代诗歌中,有许多诗歌是写“我”的:“我”怎么怎么了,“我”又怎么怎么了,等等。我说:这个“我”,如果是单指个体的小我,就很没意思;如果能够借“我”传达时代的意愿,道出时代的心声,让大多数人产生共鸣,就非常好。当然,有个前题是:这些必须是“我”的真实感受,若单纯是为了想吸引别人的注意力以达到名利的目的而写,那就算是再大的“我”,也隐蔽不了他人性中的丑恶。诗人应该先溶入社会,溶入生活,然后才有发言权。

 

 

八十九、

 

诗歌从哪里来?生活啊。像这样老掉牙的问题竟然还有人问,竟然还需要人回答,多么的可悲。可是,不回答又能怎么呢?更可悲的是:有许多毫无生活积累的人还在闭门造车,而且造的是火车;有许多对生活漫不经心的人正在表达他的“悲悯”;有许多无心无肝的人正在表示他的仁慈;有许多盲目无我的人正在呈现他臆想中的自我。哦,上帝啊,请饶恕你纯洁善良的子民吧。

 

 

九十、

 

艾青论诗,说真善美是与诗歌关系最为密切的,是诗神的三轮马车。现在写诗的人,如果再说什么真善美,定然要收到许多臭鸡蛋和口水,因为这个话题太老土了。难道说是艺术的本质变了吗?现在写诗的强调个性,强调游戏的态度,强调创新,强调出轨的言行,什么奇怪写什么,难道这是诗歌发展的必须之途吗?难道先锋非得这么搞吗?不是的。不论这是个如何迷惘的年代,不论这是个如何浮躁的社会,诗歌的本质是不变的,艺术的本质是不变的:诗人依然得自觉地承担民众代言的重任,依然得维护诗歌真善美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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