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类: 《平民诗话、突围散章、等》 |
八十六、
2006年5月,“晋江诗歌节”相关活动结束后,第二天,我又与陈小三匆匆赶到三明,参加由福建省文学艺术界联合会、中共三明市委宣传部主办的“海峡两岸(福建三明)《还魂草·范方诗存》首发式暨作品研讨会”。与会的有台湾著名诗人洛夫、古月、张国治,大陆著名诗人蔡其矫,诗评家洪子诚、刘登翰、陈仲义等人,还有三明诗群的40多位诗人也从各地赶来参加,与会接近200人,可谓是当今诗歌界的一大盛事。我之前还对范方的事迹并不是非常的了解,这次称机也好好的感受了一番:范方,原名范贞万,于20世纪50年代中期开始发表诗作,为新时期以来中国现代诗运动的早期探索者之一,被菲律宾《世界日报》称之为“祖国诗人”,香港《镜报》称他为“现代诗的探索者”,同时他也是“三明诗群”的领军人物。2003年9月,范方不幸病逝。病逝后,海峡两岸诗人、学者为了纪念他,自发地搜集整理、编辑出版了一本厚达500多页的《还魂草·范方诗存》,并由当地政府牵头召开首发仪式和作品研讨会、范方诗歌朗诵会,洛夫、蔡其矫等数十位诗人现场朗诵了他的部分作品。范方的一生是为诗歌的一生。即使他生命的最后10年,病魔缠身,语言和行动不便,仍对诗歌秉执宗教般的情怀。他的遗稿歪歪扭扭地写在一些零散的废旧纸片上,便签、信封、烟纸等等,其中不少残破不堪,或者被茶渍污染,难以辨认。最初接手整理诗稿的三明诗人斯平为解读它们付出了艰巨的劳动,他深有感触地说:“我也受到了很好的教育,范方对诗歌的热爱是我们难以企及的。”我认为这就是一位诗人之所以让人尊敬的原因。诗人如果不执著,还是诗人吗?
八十七、
蔡其矫,现代诗人。1918年12月出生于福建晋江,8岁时全家迁居印尼,1938年回国奔赴延安参加抗战,并步入诗歌殿堂。他的生活道路坎坷曲折,充满传奇色彩,他的诗歌作品情感丰富、动人心弦,他是当代知识分子中一个“符号式”的人物。作为1949年前就开始写作的老诗人,他是中国诗坛的一棵常青树,著有诗集十几部。蔡老的诗富有个性风格,且烙上明显的时代特征,他和同时代几乎所有的诗人最大的不一样,就是把忠于自我感觉放在一切权威的观念之上。这不仅仅表现于直面现实的勇敢上,而且在于他内心一种特殊的价值观的无畏上。60年代以后,他的《波浪》、《屠夫》、《也许》、《祈求》、《醒梦》等为代表的一系列作品,具有强烈的政治意识和对现实的批判精神,也因此他一再被“边缘化”,甚至被流放和投进监狱。“我祈求炎夏有风,冬日少雨;/我祈求花开有红有紫;/我祈求爱情不受讥笑,/跌倒有人扶持;/我祈求同情心──/当人悲伤/至少给予安慰/而不是冷眼竖眉;/我祈求知识有如源泉,/每一天涌流不息,/而不是这也禁止,那也禁止;/我祈求歌声发自各人胸中/没有谁要制造模式/为所有的音调规定高低;/我祈求/总有一天,再没有人/像我作这样的祈求。”这首写于70年代的《祈求》是他的代表作之一,也被当作伤痕文学第一首诗。诗人用简洁而富有内涵的笔触,写“我”祈求正常时代不必祈求的东西,暗示着时代的荒谬。已是耄耋之年的蔡其矫至今仍笔耕不辍,用他最擅长的长诗为大海呼号。2006年5月,我到三明参加“海峡两岸(福建三明)《还魂草·范方诗存》首发式暨作品研讨会”时,蔡老也从晋江赶到现场,并第一个上场激情朗诵了范方的诗歌《舞梅》,他说:《范方诗存》没有序,其实这首诗就是它的序,“骨子里都是暗香”,这就是范方的自画像。首发仪式与研讨会结束后,有一个女诗人请蔡老签名,他一下双目放光,神情激昂,把她的手握得紧紧的,非常的开心。这是一个多么有激情的老人啊。我想起曾经有人问他:“何以保持诗心不老?”他笑着回答:“诗人有三个条件:热爱自然,过普通人的生活,保持皮肤的湿润,就是要有爱情。”又想起在晋江的时候,有诗友调侃他,要翻看他口袋里的少女照片时,他大方地掏出来与大家一起欣赏的样子,原来他的口袋里随时都放着一个影集,里面收集的都是一些少女的青春亮丽的照片,他说唯有少女能够给他激情,给他创作的灵感。我当时就笑了:为什么许多人的诗歌越写越差,越写越没有灵魂呢?就因为他们没有这么一颗青春不老的、充满激情的心。也正因如此,这个常常高呼“少女万岁”的诗人走遍中国,行踪远远超过徐霞客数倍,他古今中外无所不读,无所不用,所以他能够在89岁的高龄后还能够激情涌现,不断写出优秀的诗篇来,而他写了70余年的诗歌,也能够在每一个阶段都获得当时的人所认可。可见激情对一个诗人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八十八、
台湾著名诗人张国治,1957年出生于福建省金门县,国立台湾师范大学艺术学院美术学系毕业,美国密苏里州圣路易市芳邦学院(Fontbonne College)艺术研究所艺术硕士(MA),现任教于国立台湾艺术学院(原国立艺专)工艺学系。曾任电影美术指导、国立编译馆教科书美术编辑、《新陆》现代诗志主编、《长城》诗刊特约编辑,是台湾文学艺术界的著名学者、专家,常代表台湾文学界访问大陆,与大陆文学艺术界进行“两岸文学交流”,对大陆现代诗歌的发展有较深的了解。晋江诗歌节的时候,我第一次见到他,并在汤养宗的房间里听到他的精彩言论。因为汤养宗在当日的“新世纪十佳青年女诗人”专题座谈会上曾有“台湾诗歌落后,不如大陆诗歌”的言论,他为此而争辨。诗友浪行天下加入辩论道:“毫不夸张地说,台湾今天的诗歌,不要说不如大陆,就是福建诗歌,也远在台湾诗歌之上,这是每一个有见识的大陆诗人都明白的道理,只是大家都不说出来罢了。” 张国治教授反驳说:你对台湾现代诗歌了解多少呢?无非是从《台港文学选刊》等仅有的一些渠道了解到一些台湾诗歌的片面罢了。其实他们那些编辑又如何能够代表得了台湾诗歌呢?了解太片面,论据难免不实,如何能妄下断言?我常常到大陆交流,跟大陆的诗人(包括民间诗人)都有很好的联系,也常常关注大陆的诗歌发展,阅读大陆的现代诗歌,可我也没敢对大陆诗歌进行评论呀!我觉得张国治先生说得非常的有道理。作诗歌评论时,要尽量了解事实的真相,论点要实,论据要充分,这样的评论才会有说服力。后来我到三明参加范方诗歌朗诵会的时候又见到张先生,他是一个和蔼可亲的前辈,言行很有西方人的绅士风度。
八十九、
写诗的人总是很有个性的,但自视过高、狂妄自大、目中无人可不是好事。我在贵阳的时候,有幸认识了一个“大诗人”,他自认为是与舒婷同时代起步的诗人,写过一些比较优秀的诗歌,也做过一些轰轰烈烈的事情,总是有一点才气的。现在虽然他十几年不写诗了,却依然不把别人的诗歌放在眼里,更看不起一些比他年轻的诗人。我深不以为然,要知道这十几年来,诗歌发生了多大的变化,涌现出多少优秀的诗歌文本,哪能轻略忽视呢?更何况他既然没有怎么创作诗歌,又没有好好关注现代诗歌的发展,哪里还有什么话语权?我看他一些以前的诗歌,也不见得非常好,如果是按照今天的眼光来看,更是一文不值。所以自从跟他交流一次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跟他交往的兴趣了。至于他的名字,我却是懒得提。我觉得做人还是要谦虚谨慎些的好,好学些的好,不仅要向前人学习,向同时代的人学习,也要向后一辈中的优秀者学习,要知道学无止境,又道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哪有谁能永远站在时代的潮流前,永远最满百分百呢。
九十、
晋江著名诗人楼兰,原名刘志峰,是晋江诗群代表人物之一,蓝鲸诗社(成立于上世纪80年代)主要成员,现为晋江市文化馆馆长、作协主席。泉州市摄影家协会主席陈志泽先生与他交好,去年,我与陈老因为业务关系而成为好朋友,陈老便带我认识楼兰,一见如故,并受到他的欢迎。楼兰热爱诗歌事业,在发现、挖掘、培养和推荐当地诗歌新人方面做了很多贡献,这也是晋江诗群得以闻名的原因之一。他还与诗刊社一起举办“春天送你一首诗”活动,对晋江市诗歌创作有很大的推动作用。今年,他又在协办"春天送你一首诗"活动的基础上同时举办“晋江市诗歌节”,在全国范围内评选“新世纪十佳青年女诗人”并在晋江市召开专题座谈会,等,共有十多个诗歌活动项目。在举办此系列活动之前,他曾邀请我与他一起组织网络诗人参加此项活动,并负责网络宣传工作,可惜我因要到贵州做生意而无法协助他。《龙鳞诗刊》创刊时,我曾想编选他的作品,可看了他最近出版的诗集《无人之境》,也找不到一首合适刊用的。他以前是以写抒情诗闻名的,可惜后来因为忙于应酬各种事务已经久未写诗,又因为他无暇上网,较少阅读当下的诗歌作品,对诗歌发展的最新流行趋势不大了解,已经落伍了。我觉得写诗的人,如果不坚持不懈地学习,并时时地搞创作练习,就有被诗歌抛弃的危险。我虽然很尊敬楼兰的为人,却不看好他的诗歌文本。
以上作于2006年5月,于福建泉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