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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湖——绿玉般的乐园
在云贵高原六月午后的阳光下,湖面波光眩目。幸而园内绿意盎然,心里顿觉清凉。我们迈进南门,走上长而宽的拱桥——燕子桥。这里浓阴匝地,桥面晃着细碎的光斑。横跨南北的“阮堤”,连通东西的“唐堤”,同样是杨柳夹道,风吹枝摇,绿浪翻卷。隔着湖面眺望半岛,绿树将它团团裹住,不见亭台楼榭,但闻琴韵歌声。我们循声觅去,找见了一群中老年人,男人演奏为主,女的载歌载舞。这种自发形成的娱乐团体散布园中,大大小小不下十个,游客纷纷驻足欣赏。本地居民许是听惯看熟了,自顾下棋、打牌、闲聊。许多女人不论是坐是站,双手都在不停地打毛衣。小孩子的注意力集中在成群鹅鸭身上,看它们在湖面上游弋,在莲荷间穿梭,在草丛中嘎嘎呷呷,不时还振翅低飞。一个男孩蹲在湖边,向鸭子们喊话,家长催促也不肯走。一个女孩想摸摸草地上蹒跚的鹅,却被昂头伸颈的大白鹅吓得连连后退,躲回长辈怀里。常见的家禽养在翠湖,给城里人带来了不常见的乡村景致。
我们穿过公园,探访翠湖西路上的云南大学。云大校址原是明清两代的贡院,“至公堂”是当时的考场,也是闻一多先生遇害前作最后演讲之处。顺大门正对的95级台阶直上,法国建筑风格的“会泽院”前,怒放的三角梅如同瀑布倾泻,足有几层楼高。不经意间,我们走近了五百多年前科举制度下举行乡试的考棚旧址,探头张望,被屋内真人大小的“考官”、“考生”吓了一跳。刚才,在校门附近藤蔓交错古木参天的林子旁,我们已吓了一跳。待看清悄然而来又倏忽而去的,竟是机灵的小松鼠时,不禁喜出望外。环顾四周,数不清的松鼠正在树枝上“荡秋千”、“走钢丝”,大耍杂技。后来又看见小精灵们溜出林子,到水池边、石山上嬉戏,与一旁看书写作业的大学生互不干扰。我们不禁议论开来:广州的公园、大学都比昆明多,若也养些鹅鸭、松鼠,岂不是增添活力?但是,它们会被某些人捉去宰了或作宠物卖了吗?难讲。
莫以为云大校园才是小动物的乐园,随后,在与翠湖只隔一条马路的云南陆军讲武堂,我们又有意外惊喜。参观完这所清政府于1909年开办的军校,暮色已笼罩住校门旁如茵的草坪。忽然,飞落一对美丽的小鸟。黄褐色的身子,黑白相间的翅膀和尾部,最奇特的是头部,活像戴着高冠,垂着胡须(如小图)。这对不知名的鸟儿仿佛身穿晚礼服的贵宾,在草坪上久久踱步,啄食小虫,人声车声,概不理会。由此,我们不难理解,为什么白羽红嘴的海鸥,年年冬季都从西伯利亚远道而来,翔集于翠湖了。
入夜,逛翠湖的人渐渐多起来。牵着爱犬的人互相打着招呼,狗儿们也趁机打招呼。也有人给猫儿系根绳子,蹓狗般蹓着。孩子们在家长眼皮底下疯玩,笑声串串。一位老者端坐湖畔的靠椅,手摇铁轱辘,收放自如地遥控空中的风筝。别说奔走,连屁股也不用挪!从他的不动声色、怡然自得,我们领略到昆明人的闲散优游。也有不知疲倦,下班后携着乐器、茶水赶来的昆明人,在彩灯装点的公园里吹拉弹唱,尽兴方休。
翠湖,犹如温润的绿玉,让她怀抱中的一切生灵,共享美好的家园。难怪的士司机一听背着行囊的我们说去翠湖,就感叹道:“你们可真会挑地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