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正在网上闲逛的,突然接到一条留言:咖啡被烧伤了,正在医院里。我第一反应:不可能。看到咖啡也正挂在网上,就向他证实。
咖啡告诉我,因为单位发生了爆炸,他全身30%被烧伤,现正在笕桥医院接受治疗。我开始有了一点相信,但是看他在网上和我聊天的速度一如既往地快捷,再加上对于这方面知识全属空白,所以就觉得只是普通的烧伤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于是和他约好,过几天有空了去看看他。
正好中午有二个小时的空档期,于是就匆匆跑去医院见他。医院与我单位并不是太远,20分钟就到了。一路上不停地在想:不知道咖啡现在成什么样子了,会包成棕子吗?在胡思乱想外带轻松的心情中进入了他所在的病区。一进入病区,医院那独特的味道让我轻松不起来,我开始紧张,手中那水果篮分外地沉重。很快找到了他的病房:一眼看去,在十四床上有一男子,背朝外躺着,头上包得十分地严实,伸出毯外的左手,从手指到上手臂套着一种怪怪的手套,伸出外面的双脚,满是伤疤,还有红红的没长好的肉。听到我的声音,那男子把头朝外看了,咖啡,我被震惊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就是那高大帅气的咖啡吗?我很清楚地感觉到,我隔离了,我故作镇静地对他笑,故作镇静地坐下来,故作轻松状地向他询问事情的全部经过。
咖啡就象在说别人事情一样告诉了我整个经过:因为老板为了省钱,把办公区安置在离存放易爆物的仓库不远处,当爆炸发生时,在办公区的员工就全体烧伤。他还告诉我,他的背部被烧伤,告诉我,医生从他的大腿处取皮移植到受伤处,告诉我,大腿处换药时就象活剥皮一样,还给我看他右耳,脖子处被烧伤的照片(当时他为想了解自己成什么样子,用手机拍下来的)那哪是皮肤啊,和破布没什么两样。他不停地说,很隔离,我一直安静地听,也很隔离。就这样相互隔离地听完了这整个过程。
脑海中一直浮现出半年前,他高兴地告诉我,他打算与心爱的女友结婚,打算回老家去发展,那时的他是那么地意气风发。我好难把面前的他与我脑海中的他联系起来。我故作聪明地想:他也一定很难以接受,我拚命地想要对他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可是又发现好难,因为在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空的。所以我只有更多地选择沉默,任由他滔滔不绝。
我不知道那些时间是怎么过的,我一遍遍地对自己说:幸好,咖啡看上去心态不错。咖啡也用不停地说话来向我表示:他现在很好。偶尔的沉默是如此地难过,以至于一有沉默,我们就会拚命地找话题来打破。
真的好难熬,时间到了,我终于可以告辞,匆匆地走出住院楼,大大地呼了一口气,好难受,好象从地狱中走了一回。
从小我的生活环境还算顺利,虽然在日常的生活与媒体报道上不时会看到一点生老病死,但这些离我都好遥远。但此时当身边一个相熟知的人碰到这很现实的问题,不得不逼迫我去面对这一切:生老病死。不得不告诉自己原来人生就有如此多的灾难与不幸。
就象咖啡,当他还沉侵在要做新郎的喜悦之中,谁又会想到灾难就这样悄悄地降临到他的身上。“生又何欢,死又何惧”此话说来容易,但当灾难真的降临到身上的时候,很少有人可以坦然面对,包括我自己。
此时,也许我能做的就是祝福:希望咖啡的植皮手术可以一次成功,希望他能凭借他的年青与他的不错的体质尽快地恢复。更希望他可以勇敢面对他以后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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