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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日的发簪,轻轻挑起我的长发,把它一圈圈盘好,紧紧地簪住。
我的卷曲的长发,乖乖地缠绕着星期日的发簪,在我的脑后,形成一个圆形的发髻。
我从来没有梳理过这样的发型,哦,不,在我三十六岁生日那天,我去影楼拍化妆照,造型师就给我梳了这样一个发型,古典,雅致,带一点点妩媚。
这样的发型,适合柳眉杏眼,适合玉面红唇,适合含蓄而张扬的旗袍,适合黄昏中的柳岸长亭,而这,对我来说,只是梦中的景致。
但是,莫名地,我喜欢这样的装束,那张照片,被做成了钥匙扣,但是,也仅仅是放在抽屉里。
他见了,夸张地叫:你这样打扮,好有气质!
可是,我再也没有做过那样的发型,我甚至从来没有考虑过买一只发簪。职场、市场,还有这样那样的场,决定了我在大多数的时候,穿职业装,披中发。
可是,现在,我决定在每个居家的星期日,用这只意外得来的发簪,梳一个略带随意的发髻。
因为星期日他才会回到我身边,才会注意到我戴着他为我买的发簪。
这是一只多么美丽的发簪啊,长长的银色的柄,两个多棱的小珠子,还有两个嫩黄色的圆圆的大珠子,在阳光的照耀下,颤颤巍巍,摇曳生姿。
高亢激越的蒲剧,巷谈村语一般的眉户,依依呀呀的黄梅戏,铿锵方正的京剧,每一个我所喜爱的剧目里,都有那样一个美丽的女子,莲步轻移,水袖飘飘,发簪摇啊摇,摇不尽的妩媚风流,道不尽的绵密心思。
因爱她们,我爱戏剧;因爱戏剧,我爱文学;因爱文学,我爱丰富而曲折的人生。
而在高跟鞋与公文包造型出来的衡平竖直中,我渐渐远离了我的梦。
这星期日的发簪啊,让我如何不爱你,如何不对你,深深地感激?
我清晰地记得,那天,他笑着来到我面前,把双手淘气地背在身后,轻轻问我:猜猜,我会送给你一个什么节日礼物?
会是什么呢?在我床头的小盒子里,有他送的自己编的手链,鱼形的戒指,他手抄的歌词......这次,会是什么呢?
不等我回答,他把手展开,我看到了这只美丽的发簪,骄傲地躺在他的掌中。
我的眼睛,迅速地变湿。在他面前,我隆重地试戴了他送给我的节日礼物——不要怪我用词不当,他送我的每一件礼物,我都当宝贝一样看待。
因为,他就是我的宝贝。
那天,是母亲节。
尽管他送给我的礼物,没有超过五块钱的,但是,我都一一珍藏,并且会终生珍藏。
我的星期日的发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