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水房里去，看到里面正在忙碌着，一个有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正在安装淋浴器。

    看到我进来，他连忙在衣服上擦擦手，笑着递给我一张名片。

    我和他打了招呼，随手把名片给了身边的人。

    确实，这样的名片对我来说，没有什么用处。

    他笑着，用不知哪里的话说，很快就好了，晚上就可以用了。

    估计快装完时，我又到水房门口去。

    他正在整理工具，看到我过来，马上笑着说：

    你们北张村也有几套宿舍吧？那边的淋浴器也是我安的。那次找我的是你们的陈科长，人很好的。这次是你们的胡会计找的我。我们合作得很好。

    看到我有兴趣听，他脸上的皱纹更加集中，笑得更热情了，接着说：我们不光安装淋浴器，还安装太阳能、防盗门、水箱、油烟机、晾衣架、洗脸镜……

    他一连报出了十几个项目，最后说，我们那里什么都有，需要装什么随时打电话。

    然后，他又递给我一张名片。我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把名片接过来。

    他把工具放好，带我走到淋浴器下面说：

    这是插头，热水时插到旁边的这个插座上。这个喷头往这边拧是开，往这边拧是关。这个是定温度的，我现在已经调到了夏天适合的温度，二十五六度。到了这个温度，报警器会响的。洗的时候，一定要把插头拔下来。这种淋浴器不能带电使用。

    我以为他交代完了，没想着他接着说：

    如果是一个人洗澡，可以先放这么一点水（他用手在淋浴器的水箱上比画了一下），水热了，可以加一些凉水进去，这样，既省电，又省水……

    这个穿着一身灰褐色工作服，面色黎黑，满脸笑容的操作工，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他所做的一切，是工作操作流程上规定的，还是他自己用心总结出来的经验，我想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把一切做得熟练、得体、自然，既像与生俱来的一种习惯，又像给自己家干活一样周到。我想，这是哪家公司的员工，真是了不得啊！

    我回到办公室，把他的另一张名片也找来，结果我发现，这两张名片上面的公司名字，竟然不一样，一家叫“老井”，一家叫“吉宝” 。

    我明白了，他同时做着两家公司的业务！

    原来，他是他自己的名片啊！

    他的名字叫王吉升，名片上印的是业务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