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狐狸张艺谋如何篡改“归来”

文/马庆云

我是中文系出身。中文系有个优良的传统，世面上的作家但凡出作品，都要去读一读。因此，本人对严歌苓的小说《陆犯焉识》并不陌生，有过认真阅读。张艺谋马上要上映的电影《归来》，说是根据《陆》这本小说改编而成的。我以我做枪手编剧这么多年的经验分析一下，老狐狸张艺谋在《陆犯焉识》提供的敏感题材的基础上，如何圆滑篡改从而顺利通过审查。

先说小说《陆犯焉识》内容敏感在何处。

在中国大陆，小说的“尺度”要远远大于电影。这一点，大伙估计都不陌生。像小说《白鹿原》，九十年代初期，经过几次领导会议的审批，就通过审核，百字修改后出版发行了。而到了近年的电影《白鹿原》，虽然光剧本就写了好几遍，依旧被砍的千疮百孔，根本不是“白鹿原”，而是“田小娥养汉史”。

小说《陆犯焉识》，按着时代划分，其实可以分为三个阶段，民国时期的陆焉识时代，讲公子哥如何成长为教授的，建国初的陆焉识，讲青海劳改监狱如何泯灭人性的，改开后的陆焉识，讲其子女如何为了私利阻止陆焉识和冯婉瑜相认的。民国时期的事儿，不违禁，但没什么看点，跟巴金的“家春秋”一样，絮絮叨叨。第二阶段，是小说《陆犯焉识》的精华，关于这个问题，我在该小说的书评中有过认真讨论，网络检索“陆犯焉识 马庆云”可读。第三阶段，子女们为了私利（房产等）阻止父母结婚，段子没什么新意，但也体现了那个时代的基本特点。

从当下的电影尺度来看，第二阶段，以劳改犯陆焉识的视角来看青海的灭绝人性的劳改生活，是肯定违禁的。青海劳改监狱生活，在小说《陆犯焉识》中，有精彩且摄人心魄的描写，领导是可以直接弄死犯人的。饥荒等等，也不亚于《一九四二》。

还比较违禁的地方，是陆焉识在建国后如何打成劳改犯的过程。里边领导如何搞陆家上海的房产，如何睡陆家女人的事儿，黑暗的很。

在如此违禁的内容面前，张艺谋如何改编？

与其用改编，不如用篡改更合适。本人以枪手编剧的直觉来看，张艺谋这个老狐狸肯定会抓住这么一点使出吃奶的劲头来展开——陆焉识回来见冯婉瑜，冯老了，认不得陆了，陆就装逼似的帮着冯恢复记忆。

这也是小说《陆犯焉识》中最彰显所谓的人性的地方了。老狐狸张艺谋肯定不会按着小说《陆犯焉识》中的“陆焉识”视角来展示青海劳改监狱和饥荒遍野的生活。老狐狸太清楚什么可以拍，什么不可以拍了。

张艺谋这个老狐狸肯定不会放过哪个桥段？

小说《陆犯焉识》中，严歌苓在最后的章节中写到，冯为了让陆焉识从死刑减为无期，不惜和上海当年一个管事儿的领导睡觉，严歌苓写到，她每次被睡半个小时，总共被睡了三个小时。老色鬼张艺谋肯定会把这个桥段做文章的。但是，领导睡人家女人这事儿，电影桥段上，是违禁的。老狐狸张艺谋虽然不会放过冯婉瑜陪睡的桥段，但陪的人，一定是个无关痛痒的家伙了，比如，另一个右派，最后搞个都是同病相怜的样子来，不谴责任何人。本人确信老狐狸张艺谋会这么改。

新谋女郎跳芭蕾舞那点儿屁事。

原著小说里边，开篇几个章节，是劳改犯陆焉识在青海监狱为了去公社礼堂看女儿主演的防治病虫害的影片而如何千辛万苦的故事。这一看，也奠定了陆焉识要逃跑的决心。从电影《归来》的预告片来看，老狐狸张艺谋将陆焉识他闺女是生物学女博士的角色定位，篡改为了芭蕾舞演员。这么篡改，在电影剧情上，肯定交代不清楚陆焉识为何要逃跑回来看妻子、闺女了。

可以预见到，大色鬼张艺谋又端着摄像机对着新任的谋女郎大腿根一顿乱拍了。他在《金陵十三钗》里边就这么干过。让这个新谋女郎跳《红色娘子军》，少不了跟观众卖大腿肉。张艺谋从来就缺少安分守己的艺术表达，但从来不缺少花里胡哨的玩意。

本人以直觉写就以上推测，且为本推测负责。若张艺谋的《归来》没有应验本人以上文章，我封笔谢罪于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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