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哑巴禅”

谭汝为

日前，博友老穆草堂在评论中，让我说说“何谓哑巴禅？”属于命题作文，在下憋宝式地憋出下面这篇短文，就教于津门各位方家博友。欢迎批评、补充、指正。

                                               ——题记

（求爱须婉转，得打哑巴禅。像阿Q求吴妈那样，非砸锅不可！）

“哑巴”用于造词，表示无人说话，或说不出话来的意思。比如宴会上话不投机，宾主闷头吃喝，无人讲话，叫做“哑巴席”；吃了亏却不敢声张，叫做“哑巴亏”；学英语，只会读，不能说，叫做“哑巴英语”。不明确地把意思说出来，让对方猜，叫做“打哑谜”。

天津话有个词语叫做“哑巴禅”，就指两人秘谈，故意说些隐语或做手势示意。例如：“你们俩刚才又挤咕眼儿，又比划，打哑巴禅的，又要使什么坏？”“背人没好话，好话不背人。你俩儿打什么哑巴禅？”

打哑巴禅，还指含含糊糊，让人琢磨不定，无所适从。如：“文革开始，县委没有明确的指示，只说严格按中央‘十六条’办，简直是打哑巴禅。具体怎么办？校长也拿不定主意。”再如：“事关重大，不能再拖下去了！我索性挑开这个哑巴禅，把话挑明了，看看他究竟是什么态度？” 

“打哑巴禅”，属于模糊语言的范畴。在语言应用中，在特殊的语境中，有时运用模糊语言，使用哑巴禅，也是必不可少的手段。电视剧《大宅门》写中医白家老二，被詹王府请去给大格格看病。号脉之后，老二就实打实地对詹王爷说：“给王爷道喜！您要做外公了！我刚才给大格格号出了喜脉。”詹王爷听罢大怒，叫人把老二的车砸了，把马也杀了，致使两家结下了仇怨。原来人家大格格没结婚呢！白家老二是个书呆子，只知熟读医书，信守医道，却不懂得人事的复杂。如果他号脉之后，用模糊语言说个活话儿，或给王爷打个哑巴禅，后来的祸患也许就不会发生了。

                （蒯通独白：对付韩元帅，只能智取。先云山雾罩，

                    再打哑巴禅，不信你小子不上钩！）

再举一例说明。《史记·淮阴侯列传》载：齐人蒯通 知道天下的兵权掌握在韩信手里，就想以相面为名接触韩信，诱导他反叛刘邦。蒯通给韩信相面后，意味深长地说：“相君之面，不过封侯，又危不安；相君之背，贵乃不可言。” 蒯通煽动韩信造反的话，绝不能赤裸裸直言，所以用打哑巴禅的双关隐语来暗示——“相君之背，贵乃不可言”，“背”这个词，既可解释成“脊背”，又可理解为“背叛”。其潜台词是“阁下如背叛刘邦，就尊贵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由此可见，“哑巴禅”之特殊功用，不可小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