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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界人物豁达谦逊幽默启功国学大师 |
分类: 诗文与杂感 |
豁达 谦逊 幽默 的
启功先生
启功先生字元白,1912年7月26日生于北京,满族。幼年失怙,且家境中落,自北京汇文中学中途辍学后,发愤自学。稍长,从贾尔鲁先生(羲民)、吴
熙曾先生(镜汀)习书法青,从戴绥之先生(姜福)修古典文学。刻苦钻研,终至学业有成1933年经傅沅叔(增湘丹)先生推介,受业于陈援庵先生(垣),获闻学术流别与考证之学。
启功1926年升入中学,高中未毕业便因经济困难而辍学,曾先后随戴绥之先生学习古典文学,随贾尔鲁先生、吴镜汀先生学习中国绘画。1933年任教于辅仁附中,1935年开始在辅仁大学任教,从事高等教育70年,是辅仁大学和北师大的两朝元老,也是我国资深的教育家。
受著名史学家陈垣先生影响,启功先生专注于中国文学史、中国美术史、中国历代散文、历代诗选和唐宋词等课程的教学与研究,启功学识渊博,他通晓语言文字学,甚至对已成为历史陈迹的八股文也很有研究;他是古书画鉴定家,尤精碑帖之学。《古代字体论稿》《诗文声律论稿》《启功丛稿》《启功韵语》《启
功絮语》《启功赘语》《汉语现象论丛》《论书绝句》《论书札记》《说八股》……这些都是他呕心沥血之作。在92岁高龄之时,他还推出了一系列专著:《启功口述历史》《启功讲学录》《启功韵语集(注释本)》《启功题画诗墨迹选》,以及由他题跋的《董其昌临天马赋》。他创建了北师大古典文献学专业博士点,并于2000年与已故著名学者钟敬文先生等创办了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民俗、典籍、文字”研究基地。执教70年里,他培养了一批学有专长的硕士生、博士生。
启功先生生前担任北师大中文系教授,博士研究生导师,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全国委员会常务委员,“九三”学社中央委员会顾问,中央文史研究馆馆长,国家文物鉴定委员会主任委员,中国书法家协会名誉主席。
启功先生是我国著名的学者和书画家、文物鉴定家,是“国宝”级人物。但他几十年来,经历坎坷,饱经忧患,特别是住在小乘巷那间破旧阴冷的小南屋的
漫长岁月里,他受过的委屈,是今天许多人难以想象的。可是,良好的家教,丰富的阅历,广博的知识,还有乐观善良的性格,使他能够超然对待人世间的荣辱冷暖,始终保持着自信、自爱和自尊,保持着一颗纯净而又深邃的赤子之心。这样,直到今天,他仍然蔼然可亲,幽默诙谐,给人的印象是一位热情而又有趣的老人。
启功先生虽然没有很高的学历,但他凭着聪慧和毅力自学成才,特别是因为陈垣先生慧眼识珠,他被破格录用,很早就名满学界和书画界。然而他的影响及于全国,甚至连凡夫俗子都耳熟能详,几乎妇孺皆知,则似乎是近20多年的事。当然,一般人知道他,多是因为他字写得好,被誉为“中华第一笔”。他的字,确实是遍及全国,随处可见,因为他比较好说话,几乎是各行各业,有求必应,让写匾就写匾,让题签就题签。他早就笑称:“我就差公厕没写字了。”
不过,他对自己的评价是“字不如画,画不如文物鉴定”,说因为写字不像画画费事,所以他也乐意写字,因而也就写得多,影响大。这样说,
当然是自谦语,但也不无道理。也因此,他不太喜欢人称他“书法家”,更愿意人称他“教授”“学者”。他说自己的职业是“教师”,但他又从不以“教人者”自居,而总是那样谦虚自抑,不让人称是他的“学生”。文革以后,他的思想、精神、才气、学养得到解放,学术研究和艺术创作的能力得以充分发挥,即便如此,他也没有丝毫的得意,而是更清醒更冷静地对待自己。
1978年,66岁的他自撰了一篇《墓志铭》,通篇以调侃的语吻,对自己的能力、经历作一概括述评,看似酷谑,实则透露了他的人格精神,是一种极高的境界。铭文广为流传:
中学生,副教授。博不精,专不透。
名虽扬,实不够。高不成,低不就。
瘫趋左,派曾右。面虽圆,皮欠厚。
妻已亡,并无后。丧犹新,病照旧。
六十六,非不寿。八宝山,渐相凑。
计平生,谥曰陋。身与名,一齐臭。
距写这首《墓志铭》又过了20多个年头。启功先生一生豁达。20多年来,他对待声名、职位、生死一直是这样谦逊、达观、诙谐。这些年,他身体不是很好,常闹些不大不小的毛病,但他苦中作乐,用白描笔法和幽默诙谐风趣戏谑的语言填词,把自己所患的疾病,描绘得惟妙惟肖;他年龄渐大,但绝不讳言“死”。
前些年因心脏病几次住院,他就笑对人说:“嗨,我的心坏了坏了的!”病中病后还写了几首记生病的诗,多幽默诙谐,兹引一首:
填写诊单报病危,小车直向病房推。
鼻腔氧气徐徐送,脉管糖浆滴滴垂。
心测功能粘小饼,胃增消化灌稀糜。
遥闻低语还阳了,游戏人间又一回。
也正是因为能如此豁达对待生死,所以每当有人问起先生的健康,他总笑答:“鸟乎了”,常称自己是“鸟乎之人”(意只比旧式悼文中“乌乎哀哉”的“乌乎”多一点儿,到少了那一点儿也就“乌乎”了)。
启功先生谦逊。他从未以名人、泰斗自居,虚怀若谷,总保持着赤子之心。人们尊他为“国宝”,他却总用“熊猫”自嘲,常对身边人笑称:“今天又当了一回大熊猫。”
论名分,他是最早一批“博导”(博士生导师),货真价实,不像现在“博导”几近泛滥,注水贬值。但他始终不当回事,每每谈及,他总是说:“我不知道什么‘博导’,只知道‘果导’(先生治便秘的一种药)”。又说:“我不是‘博导’,是‘拨倒’,一拨就倒,一驳就倒。”

人称他书法家,还有许多头衔,他却戏谑说:“这个‘家’,那个‘家’,我就一个家,多少年就住在这师大红楼里。”
启功先生重情。他一生感念恩师。他与妻子患难与共。老伴于1975年去世后,他再也未娶,为了挡回络绎不绝上门说亲的,他甚至干脆将双人床换成了单人床。他悼念亡妻的作品,感人至深。
启功先生一生著作不息,书画作品更是不计其数;但他最重大的作品,是用93载的人生路写下了一个大写的“人”字。人们将永记在心。
(材料来源:中国文化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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