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棉花
(2008-12-14 17:04: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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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适之兴 |
分类: 我的散文 |
开始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伴了我走了几百公里路,我没有注意,突然深山里堵车。
深山里也堵车?是的,一側修路,一側是悬崖,为了一个小小的争端,狹长的道路上出现“对车”,所有的车都停下来,大家都不走,排成一千米的长龙。正好,下车舒舒筋骨,突然发现了──外表像棉花,只是比一般的棉花矮小,瘦弱,可怜兮兮的花。一问,是野棉花。
先看一株,再看,一片,又一片,像一群穷苦人家的孩子,挽着竹篮,沿路踏青挑菜。那种停在公路边向你盼顾的眼神,那种纯洁无暇的清新,会给歪斜在车中,脸贴在车窗上的倦客一个惊喜。
高高瘦瘦的茎干,在有点自卑的背景下,点缀出一种风姿,新鲜、自然、亮丽,说不定哪一辈祖先与棉花是兄弟,但现在不是了,现在徒留一个虚名,没有人认她们了。虽然,心里也有缠缠绵绵的丝,但是吐不出;不是吐不出,是吐出来也没有人理解;没有人欣赏,没有人怜悯,没有人同情和收养。城里人,有钱的小姐愈发地娇宠了,如今是虚假的真空棉值钱,鸭屁股上的羽绒得宠,家棉花都没人要了,哪里还顾得上这些野棉花呢?
公路边的野棉花最容易给人采,这人折去那人掐,纵然不是采去,掐去,也会给鲁莽的车轮压扁,碾成香泥;碾成碎絮。
幸存的,等到秋天,也会作秋蓬般地飞,飞向哪里?不知道;反正飞就是了,飞成一大片一大片雪一般漫天飞舞的白绵花。
生活在山里好,山里人家门口挂着红红的尖辣椒;生活在大自然怀抱里好,在山泉水清,出山泉水浊,山里人家穷到骨,贫穷的生活稳稳当当。
高升的会高升,堕落的会堕落,这要看命运,要看那阵风。谁叫你是野棉花呢?谁教你心中有丝吐不出来呢?
趁秋天将尽的时候,不如,收起淡紫色的想法,沿着溪水,在无人知晓的晨昏,编织自己的花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