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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我的散文 |
旧日历,翻过,一张又一张。
翻过的,是“过去”;没翻的,是“未来”;翻在今天,睁着问号般的眼睛朝你看,问你有什么打算的,是“现在”。
无论你喜欢不喜欢,欢迎不欢迎,“现在”总来拜访你。你听见翻日历时,旭日,正轰轰隆隆地升腾;羲和的六龙车,正如远处风中电车压过钢轨般的声音吗?
二
在时空的家庭里,“现在”,是“过去”的弟弟,“未来”的哥哥,排行老二,老二最忙。
每天开门七件事,“过去”以前管过,但现在不管了,“过去”已经退休,成了顾问;“未来”还小,小弟不懂事,真正当家,每天都忙得团团转的第一责任人,是“现在”。
“现在”夹在“过去”和“未来”中间,开展工作很难,可以说,“现在”永远等不到最佳的时机。就像诗人绿原说的:“在死亡到来之前,你就害怕,不是太早了吗?在死亡到来之后,你再害怕,不是太晚了吗?”不是尚在“未来”,就已成了“过去”。
三
“现在”,是一个钟点工,为我干活,为我打工;从不嫌脏,从不嫌累,什么活都干,我每天支付它工资;干一天,算一天;干一小时,算一小时,从不抱怨。
“现在”,是一块“鸡肋”。那是曹操今天出征前,昨晚刚吃过的“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即使有一点点可以咀嚼,也比不上“过去”有韵味,“未来”可憧憬。
只有,痛苦,比“过去”清晰;难堪,比“未来”真实;尴尬,必须天天面对,无法回避,除了杨修,杨修也回避不了。
四
应付“过去”,最容易,事后“诸葛亮”有一大批,“马后炮”也不少;即使事情办砸了,弄僵了,失败了,大桥倒塌了,人命关天了,也可以蒙混过关,文过饰非。那是没经验,那是“吃螃蟹”,那是“付学费”,作为责任人,“过去”永远不要负责。最后的结果,总是避重就轻,“过去”庇护“过去”,这类事情,我们见多了。
只有“现在”——走得了和尚走不了庙。
所有的眼睛,都盯着“现在”,一举一动都有人监督:少了的,要检查;多了的,要纳税;延期的,要验收;不合格的,要审计;使你穷于应付,当场出丑。
五
但是,有多少人关心“现在”的健康?要不要给它休息机会?定期检查检查?不休息,钢铁也会老化。还有,“现在”的奉献精神,有多少人提?有多少人会对“现在”忍辱负重的工作肃然起敬?
“现在”,有点老了;“现在”心脏开始不大好,血压也高了。
“现在” 负担太重,吃不消,经不起折腾,想“退休”;退休变成“过去”,就自由了,每天高兴怎么就怎么,逍遥自在,享享清福。“现在”总要变成“过去”的,“现在”渴望那一天早点到来。
六
人人都留恋“过去”,关注“未来”,践踏“现在”。
“现在”——因为天天见面,没有新鲜感,就可以忽视,可以践踏吗?
“过去”值得留恋,“未来”值得关注。但集机会于一身的“现在”,是你最应该把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