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意地爱着 / 于燕青
一片枫叶,常在那些麻木的夜里流光倒影地盘浮在我苍白的眼帘,如呼啸而过的鸽哨,给难觅鸟迹的城市上空一些诗性的声音。
那个解放军战士,那片贴在驾驶室里的枫叶,残酷的战争也不能泯灭他心底的诗与爱。后来他牺牲了,人们却忘不了那片枫叶。
听过陕北民歌吗?三哥哥今年一十九\四妹妹今年一十六\人人都说我们天配就……嘶吼的歌,词也俚俗,却是他们爱情诗意的栖息地。清甜的桃花水、油晃晃的小米粥,还有高原的蓝天才盛得下的嘶吼的歌,共同养育了米脂女子的美丽。
一位哲人说过:恋爱中的人都是诗人。我想现在的人相恋是不写诗的吧?记得读初中时,一位女同学很神秘地问我:“看过情书吗?”我听了心咚咚跳。午休时,我们躲在学校后面的小树林里偷看了那张邹巴巴的情书,是她在村子里捡到的,其实是几行打油诗,我只记得前三行:一人孤枕难入眠/
/藕断丝连情意在/哥想抱妹怀里睡....打油诗虽也粗俗,但也算是诗。那个年代,连我们的农民也能诗意地爱着。其实这也不奇怪,追根究原,我们的老祖宗本来就是诗情画意的,看古代青楼史里那些最善解风月的名妓,如秦淮八艳,哪个不是赋诗作词的能手?风流倜傥的才子,只有在对诗过了关后,才有资格拜倒在她们的榴花裙下。
在纽约有这样一个故事:一个寒冷的冬天,一个双目失明的乞丐向一个诗人乞讨,诗人说:我也很穷,我送你另外一种东西吧。于是诗人就在乞丐脖子上挂着的、原本写着“自幼双目失明”的牌子上写了几个字。结果那天乞丐得到了许多人的同情与怜悯。后来,乞丐再次与诗人相遇,就问诗人写了什么?诗人笑着说:“春天就要到了,可我看不见。”可见诗与爱是多么的密不可分,诗能激发人们的爱心,爱又能给人们诗一般的激情。
在那个说爱很不容易的年代里,爱尚不乏诗意,在我们的心底,爱不但是诗意的,而且神圣、坚贞。就像那首长吟了几千年的诗:“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如今,信息技术的突飞猛进,人们情感的交流如虎添翼。谈爱真是容易多了、轻松多了,尤其是借助网络,用不着脸红、心跳。“爱”早已不会在心理形成负荷。君不见举国上下:中学生早恋司空见惯、中年人婚外恋泛滥成灾、老年人黄昏恋也当仁不让。试想,咱封建了几千年的中华民族,什么时候像现在这样扬眉吐气地爱着?
然而被人们轻言了的爱,是那么的赤裸,刹那的冲动、感官的刺激、肉体的碰撞……只是没了那份神圣、坚贞、诗意的美。爱甚至还比不上广告词更富有诗意了:做女人“挺”好、做男人“挺”不容易、酒后驾车,先醉人、后坠车……
那些诗意的爱,总让我在红尘意远之时,深深怀念。品味一下那些逝去了的诗意地爱着的陈年旧事,如在我们早已干涩无味的舌头上放上了一颗味精。
加载中,请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