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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毓方的诘问

(2014-05-02 10:39:50)
标签:

卞毓方

文化

分类: 个人感触

 

卞毓方的诘问

 

卞毓方的诘问

 

电梯升向十三楼,停下来,门打开,迎接我的是逼仄的空间,让人有一点窒息。我从世俗的街市被电梯带领着切入了宾馆,有一点不适应低矮的豪华的廊道制造的局促而沉闷的华丽气氛,仿佛穿越了时空,来到一个非我习惯了的超然的世界。

 

在助理开门的时候,我在门口平稳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我不知道面对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与他——卞毓方曾经有过电话的联系,但真正的见面还是第一次。

 

当我走进宾馆房间的门的时候,我看到靠窗那儿坐着一位长者,我的第一感觉并不好,因为他并没有站起来,我原来预想的一切都在这一刻粉碎了,我这时候似乎明白,为什么人在相见的时候,要陈辞烂调地通过握手来表达相互之间的招呼,实际上,我感到这完全是一种掩饰的需要,掩饰最初见面时的一种隔阂与尴尬。而现在,他没有站起来,我也失去了一个掩饰自我紧张的机会,我就像一个急匆匆闯进来的人,被贸贸然地晾在一边,但我的前冲的惯性仍然推搡着我向前,我似乎要跌倒在他的面前。

 

他的面前有一位客人。屋子里没有会客室,于是我们只得坐在床上,等待前一位客人完毕他的谈话,等他的离开,然后我可以坐到他的对面。

 

我觉得我像等待接见的公使——我唯一能够想像的角色。

 

后来前一位客人终于离开了,我当仁不让地坐在他的面前,这时,我感到了他的强有力的诘问的浪潮。

 

他首先问我的父亲的老家在哪里。

 

他依稀听父亲讲过,我说了一个地方。

 

他听的很认真,然后问那地名怎么写,我没有去过父亲的家乡,但我在父亲摆古的时候,我约略知道那个地方,便比划出那个地名如何写,他沉吟一刻,说没有听说过。

 

然后,他问我出生在哪里?

 

我说就在本地。

 

他不甘罢休,问我你在哪一个具体的地方出生的?

 

这真让我难住了。我对我的出生的记忆百分之百是一无所知的,但被逼问得没有退路,于是合理地想象着,我应该出生医院里。

 

“哪一个医院?”他咄咄逼人、不容我喘息地问道。

 

天哪,我觉得已经没有招架之力了。我在脑子里飞快地遐想着,我可能落地于哪一家医院。我依稀记得我出生在一个小医院,应该叫第二人民医院,于是我坦白交待般地脱口而出。

 

他似乎得到了很大的满足。

 

我一直搞不懂他为什么要审问我。后来,我找到了他的一篇访谈录:“孤独者总是忧郁”,算是了解他的待人接物的习惯。

 

其中他说道:“记者有其特殊的思维方式,比如,我在公共场所遇到一个外省的女孩,我会问,你是哪一省的?得到答案,马上问,哪一县的?你的父母是干什么工作的?你读过初中还是高中?等等。在对方满脸的不情愿中,迅速完成自己的推理判断。”

 

几乎是如出一辙,他按照他的“特殊的思维方式”,对我进行了同一系统、同一口径的问询甚或可以说叫审问。不过,按照他的自述的经验,我想他在这一过程中,用他的屡试不爽、源自于职业性风格的套路,能够在最短的时间里,掌握到他到所需要的信息,然后对来人进行全方位的考评。

 

我通过他的考评了吗?

 

我不知道。

 

我想到了我在他面前的窘迫与匆促,回答时的那种词不达意,坦白时的虚无空洞,但也许我的那一份真实,通过了他的审视。我与他的见面不会超过半小时,但是,他就用他的那种习惯性的记者般的尖锐的目光,抛出一连串的诘问句,然后打开对方的内心,了解对方的底蕴,作出一个长年累月游曳于人海之中的观察者的精确的判断。我很难相信他的年龄已经七十有一,而他的反应力却似乎可以凌驾于我的思维之上。我当时走出他的房间,竟然感到的是一种如释重负,在心里暗自慎怪他为什么让我感到如此的沉重与压力,但是,此刻,我还是在他的对我的最终判断中,感受到了他能够在短瞬的时间内抵达对方内心的观察力与审视力,感受到了他依靠着这一技巧独步天下的辨识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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