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菲心中暗想，这两个人跟山本究竟是什么关系？山本为什么要给他们汇款？山本跟照片上的女孩又是什么关系？山本为什么一直隐瞒自己？吕菲心中有种种疑团要问山本。

吕菲把晚饭烧好后，等山本回家一起吃饭。

山本晚上7点钟到家，一进屋，亲热地喊了一声：“老婆，我回来了”，上前拥抱吕菲，在吕菲脸颊上亲吻了一下，然后把西装脱掉，换上一身睡衣，去卫生间洗脸。

吕菲把衣服给他挂在衣架上，转身去厨房把饭菜端到餐桌上。山本洗完脸坐在餐桌前和吕菲一起吃饭。

吃饭的时候吕菲一直沉默不语，山本觉得吕菲好像有些不开心，急忙把饭吃完问吕菲：“你今天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吕菲说：“你有事一直瞒着我，当然我不开心了。”

山本看到书桌变得整洁干净了许多，就问吕菲：“你动我书桌抽屉了吧，既然你都看到了，我也不想隐瞒你，有些话我也早就想对你说。”

山本坐在沙发上，点着了一支香烟，他大口大口地吸着香烟，眉头往一起紧蹙，目光变得扑溯迷离，他仿佛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之中。

他声音低沉地对吕菲说：“我不是不想对你说，而是我不愿意回忆往事，我想把她永远埋藏在记忆底下，不想再提起，你看到的那张照片上的女人，是我过去的太太，她已经死10年了，她在一次沉船事件中死掉的，她当时只有28岁。”

山本眼里涌满了泪水，吕菲把毛巾递给山本，山本接过毛巾，擦了一下眼中的泪水，

他又接着说：“我和她是清华大学的同学，她叫陆芳芳，是我们班的生活委员，比我小2岁，我们是大二的时候开始好上的。

我大二那年的冬天，北京特别寒冷，我患了重感冒，住进了北京人民医院，陆芳芳每天下课都去医院照顾我，给我送吃的，送水果，每天都陪我到半夜，我住了一周医院，功课也拉下了，她又给我补课，我出院后，回到学校上课，周末她邀请我去她家玩，她爸爸叫陆有春，给我烧了一桌好菜让我吃，我非常受感动，以后每个周末都去她家吃饭，有时太晚了就住在她家。

陆芳芳没有母亲，她妈妈五年前得病死了，陆有春很疼爱陆芳芳，怕陆芳芳受后娘的气，一直没找老伴。和女儿相衣为命。

陆有春在北京地铁公司工作，是一个普通职员，收入也不高，节约缩食培养女儿读大学，我一去他家，陆有春就烧一桌菜，他拿我像亲儿子一样看待。

我大学毕业后，就跟陆芳芳结婚了，我被分到北京杂志社，陆芳芳被分到新华报社，我们没有房子，就住在陆有春家里，那是一个北京老四合院，住在北京西城区，我和芳芳每天很晚才到家，陆有春总是把饭菜做好等我俩回家吃饭。

我和芳芳商量，先不要孩子，等挣钱买了大房子再要孩子，先好好工作几年，有了一定的经济实力再养孩子。

婚后第三年，五一节放假，我和芳芳去长江三峡旅游，那天游船开到瞿塘峡的时候，突然刮起大风，船上游客一片慌乱，都跑到一处峡板上，造成翻船事件。整船人全部落水，我会游泳，当时为了救刘小亮，我来不急救芳芳，芳芳溺水死亡。刘小亮的父母也当场死亡，刘小亮当时只有5岁。

芳芳的死，对陆有春打击很大，陆有春得了脑血栓，住院抢救过来半身瘫痪，这10年来一直我花钱顾人照顾他，我每月都给他汇款。

刘小亮成了一个孤儿，这10年也是我一直照顾他，抚养他上学，如今他已经读高中一年级了，在学校住宿。学习成绩很好，我准备抚养他读完大学。”

山本说完，如释负重长长呼出一口气，他说：“就这点事，我全说了，我心里反而好受多了，闷在心里也挺难受的。”

山本说：“芳芳的死，使我看破红尘，有一段时间，我一直想出嫁当和尚，中国许多寺院我都去过，我让周大师给我起了一个笔名叫力千，意思是法力无边。许多看相的说我有佛缘。说我外刚内柔，心不狠手不辣，否则我早该发大财了，算命的说我这一生，不是大富，就是大贵，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吕菲说：“你们日本人也信佛？”

山本说：“入乡随俗，我把自己早就当成中国人了，我喜欢中国，我爱中国，我要在中国工作生活一生。”

吕菲说：“是什么使你没有出嫁当和尚，又留在了红尘？”

山本说：“冥冥中是为了等你出现吧，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让我怦然心动，这种感觉已经消失好多年了，我以为我不会再爱了，许多人给我介绍女朋友，我都没有感觉，都拒绝了。

我的工作经常采访一些演员和歌星，也接触一些时尚女孩子，但就是没有感觉。我相信缘分，缘分来了想挡都挡不住，心不听使唤了。那天见到你，就让我六神无主，手足无措了，心里一片慌乱。这就是爱吧，情不自禁就陷进去了，想不爱都不行。”

吕菲说：“公司里有那么多年青漂亮的女孩子，你为什么不去追她们？”

山本说：“年青漂亮有什么用，她们身上缺少一种内涵，而你身上的独特气质，是那些女孩子所不俱备的，那是一种成熟的女人魅力。”

吕菲说：“你不介意我比你大一岁吗？”

山本说：“现在流行姐弟恋，大媳妇会心疼老公，会照顾老公，我就是喜欢找大老婆，文艺界里姐弟恋太多了，我也赶一把时髦。”说完，他又亲了吕菲脸颊一下。

吕菲伸了一下懒腰，看看手表对山本说：“明天还要上班，上床休息吧，半夜3点钟了。”

山本说：“我经常加班熬夜，已经习惯了，你先上床睡吧，我再看一会书。”

十七、

春节前夕，老板娘从东京回上海，她这次回来，先给电话间的全体员工开了一个大会，在会上又给全体员工增加了销售任务，吕菲她们也追加了卖报、卖食品和卫星接收器，其它两个大组也追加了卖卡指标。

老板娘这次回来，人变得很憔悴，嘴上鼓起了大脓泡，她本来嘴巴就很大，再加上满嘴的脓泡，样子变得更难看。她走路总是昂首挺胸，把屁股撅得很高，从后面看，让男人总是想入非非，但一看那张脸，会让男人退避三舍。不大的三角眼，总是笑里藏刀，她订的销售指标，每月都层层加码，她千方百计不让员工拿到超额奖金。

她投资的几种国际电话卡，刚刚热销了两个月，就被中信株式会社新推出的国际电话卡顶得卖不动，对方以便宜优惠的价格，迅速占领了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