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头上学记之：猜谜语

桂杰

那天晚上归来，特意让送我的车停在一家报亭前，看有没有爱子铁头喜欢的那一种变形玩具。老板说断货了，犹豫了一下给铁头买了一根魔尺，其实这样的魔尺家里已经有了两个。重复建设就是为了讨铁头欢心。

魔尺让铁头惊喜了一下，但这种惊喜很快就被纠结取代，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在短时间内按照图示拼出滑梯、蜗牛、手枪等等。他大哭起来，责备我给他买了一个滥玩具。我先是把他纠到墙根儿下面，那里贴着他的一份保证书，“我不乱生气”，七扭八歪的字这会儿也失去了效力。无奈之下，我把玩具放到了屋外的鞋盒子里面，告诉他玩具生气了，自己消失了。然后顺手打开电视，“眼不见心不乱”，铁头注意力转移，擦干眼泪开始嘻嘻哈哈地看起了动画片。

与孩子相处，这些生活中的小插曲无处不在，像小溪，在你不注意的时候就悄悄走远了。

第二天早上上学，爸爸不在家，打了一个三轮车。颠簸中，我们开始玩儿猜谜语。

“木头起高楼，无瓦无砖头，人在水下走，水在头上流。”这是我们几天前共同学习的一个谜语。

“我知道，是雨伞！”铁头大叫。

    “你真棒！”

    “再来再来！”

    “上边毛下边毛，中间一颗黑葡萄”

    “眼睛！”

    “人脱衣服，它穿衣服，人脱帽子，它戴帽子。”

    “想一想哈。衣架！”

    “哇，骨灰级的！牛！来个难的，有一个东西，你看不见，也摸不着，但没有它你就ge(三声)了。”

    “水。”

    “不对。水摸得着。”

    “我知道了，是空气，空气里有氧气。”

     他刚刚学过科学课，回家还做过盖上后燃烧的蜡烛就熄灭的试验。“对了！”

“我聪明吧？”他洋洋得意起来。

  ……

 说话间学校快到了，我说：“给你来一个超级难的题目。有一个东西，可以特别大，能够装得下大海和整个天空，它有时候也会特别小，和针眼一样，什么都装不下。是什么？”

他想。没有猜出来。

我又重复了一遍。

他彻底承认猜不出来。“妈妈，告诉我是什么。”

“就是人的心。有时候心变狭隘的时候就不能理解别人对你的好，比如昨天妈妈回来晚了，特意跑去给你买了一个玩具，你还撒泼耍赖，这就是心胸狭隘的表现。男子汉要心胸开阔，妈妈忙工作，多不容易，要理解妈妈，要这样想！”

说话间，车子已经停到幼儿园门口。铁头忽闪着大眼睛看着我，似乎听懂了。

“我爱你铁头！”“我也爱你妈妈！”我们两个小声地倾诉着，一眨眼的功夫，铁头已经自己跑到了老师面前朝我摆手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