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头上学记：他拨出了平生的第一个电话
桂杰

    每天晚上七点是铁头的“钢琴时间”，放学回家之后的他一般在此时都会坐到钢琴前开始复习学过的钢琴曲，有时候会扣一两个新曲子。
    昨天晚上，我和小黑都有应酬，分别在外，八点半的时候汇合在一起回家。回家路上，最牵挂的就是铁头，家里只有他和湖南大娘和哥哥，也不知道和他搞不来大娘是否能够对付他。“应该打个电话给他！”正在说话间，忽然手机显示“可爱的家”来电话了，也许是大娘询问我们做何时回家，我心里想。
    说话间，电话接通了。“喂！”“老妈你何时回家？电脑上不了网了。”
   “怎么回事？”“我想玩一会儿小游戏，可电脑坏了。”
   “我们在路上，马上就到家了。”“我要你赶紧回来。”
    话说到此处，小黑抢过电话开始和铁头说话。“铁头，七点钟弹钢琴了吗？”
    电话那头铁头的回答毫不含糊：“弹了，把曲子全部弹了一遍。”
    “要你回来。”
    “好。爸爸马上就到噢！”
     ……
     电话被挂断了。
    “你说他真的那么自觉，把钢琴给弹了吗？”我和小黑叽咕着，他说“如果是撒谎，我回去要好好和他谈一次话。”
    我重新把电话拨了回去，这次是大娘接的电话。
   “铁头刚才弹钢琴了吗？”
   “没有。”大娘言语肯定。
    说了几句之后电话挂了。
    回到家中，先检查电脑，可能是“猫”出了问题，重新启动了一下，又把密码重新输入了一遍，好了。这边铁头刚要喜笑颜开地玩电脑，爸爸这边把他拽到墙根儿底下开始认真谈话。铁头看着爸爸严肃的脸，感到很不自在，他低着头笔直的站在那里，不敢吱声，也不敢动。其间用眼神过来寻求我的帮助，被我以严肃的眼神迎了回去。
    “你如果累了可以不弹琴，但不能骗爸爸妈妈。”爸爸话的声音不大，但充满了父亲的威严。
时间指向9点30分了，铁头还站在墙角反思，大眼睛咕噜咕噜地转着，没有人理睬他，这是他长大之后真正的“time  out”。
    嘴硬的他还是不吭声。我看时间差不多了，于是就和爸爸一起走过来，“你是赶紧把琴弹了，改正错误，得到妈妈的神秘礼物呢、还是死扛？”
    “弹琴弹琴。”铁头脸上一下子有了笑意，说着就要朝钢琴走过去。
    “喂，您还没有表态呢！”老爸一把抓住他。
他重新站好，看着老爸就是不说道歉的话。“你到底做错了没有，说还是不说？”  
   “用点头摇头表示行吗？”铁头问。
   “可以。老爸问你，你以后还撒谎吗？”
    铁头使劲的摇着他的大脑壳，然后看着爸爸。
   “去吧！”铁头像小兔子一样，飞快的蹿到钢琴上，把自己刚刚学过的曲子都弹奏了一遍。看得出来，那些曲子他其实早已经掌握了。
    铁头弹钢琴时我问大娘，刚才的电话是谁帮他拨打的？“我没有，哥哥也没有，怕是他自己拨的。”我又去找哥哥调查，哥哥证明确实没有帮助他拨打电话。
    半个小时候，铁头的钢琴练完了。我一把将他搂在怀里，问道：“儿子，今天的电话是你打给我的？”
   “对啊！我知道你的电话139……”铁头看着我，兴高采烈的说着。
    我的心里一阵暖意，今天，铁头说谎话肯定不是人生中的第一次，但这个电话却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单独给我拨打。有斗争，有失望，也有惊喜，更有人生的感动，养育孩子丰盈而充沛，让我每时每刻感受为人父母的复杂心情。
    还是要谢谢你，铁头！谢谢你的电话，谢谢你用半个小时认真的弹琴表达的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