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头上学记：“说句良心话……”

桂杰

“你说句良心话……”餐桌上，老爸的开场白刚刚开始，就被我打断了。我看着铁头：“老爸肯定是想问你，是他做的饭菜好吃还是妈妈做的饭菜好吃。”此时的铁头正埋头吃着老爸做的香喷喷的炸酱面，头也不抬地说：“当然是老爸了！”说完了，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抬起头带着一丝忐忑看着我的眼色，好像怕惹我生气一样。

“不用怕得罪我，因为我也觉得老爸做的好吃。”我看穿了他可爱的小心思，哈哈大笑起来。

天津职业技能大赛，小黑带一干记者过去采访，其间还召集了50人组成的职业院校学生记者团，他忙得不行，几乎给我打电话都是一种奢侈。从上周五到本周二，我自己带了铁头5整天。周一下午，小黑从天津返家，一进门就把铁头抱在怀里。此时铁头因为嗓子发炎、发烧，已经一天没有上学了。餐桌上摆着大米粥和鸭腿肉烩土豆。“你就让孩子吃这些啊？都是肉，怪不得上火。”

“不是上火，怀疑是手足口病。他们班之前发现了一个，而且是经常和他在一起玩儿的。”我辩解了一句。

“要让孩子多吃水果和蔬菜。”他还是在那边唠唠叨叨的。依照他的意思，孩子嗓子发炎，我难逃干系。

老爸出差了，家里塌了半边天，少了厨师、司机、搓澡工，凡事都得我自己来，尤其是做饭，我用尽心思，不知该如何对付。拍了黄瓜，小崽说放了盐，嘴疼，干脆洗一根去掉皮让他自己干嚼。炖了一锅鸡翅，他说没有姥姥做的好吃。在冰箱里面放了几天，昨天拿出来热了一下，怕变坏，只好丢掉。对付孩子一日三餐，真是要花点心思、费点脑筋。老爸一边出差，一边忙一边担心铁头能否吃好，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要吃烧烤，更不能去吃洋快餐，都是上火的东西。”

这几天，我对付铁头的方式就是熬粥。大米加绿豆，去火，白天再熬绿豆粥当水喝。吃药加上护理，铁头的烧已经退了，嗓子里面的红包包变成了白色的溃疡。

周二上午，我和小黑把孩子送到了幼儿园，没有想到，班主任居然说，孩子咽喉发炎，最好在家呆两天，省得传染上别的小朋友。因为之前班上有个学生得了手足口病，他们学校已经被卫生局监控了。听到老师这样说，我们只好带着铁头无奈地回家了，路上遇到他的同伴同学也往回走，铁头兴奋地叫着她的名字。

“宝贝，怎么也不去上学？”我问了一句。

“得了手足口病，要回家休息隔离。”女孩的妈妈冲我喊道。

每天早上8点到8点半，是小黑雷打不动的公园养生时间。一般来说，送完铁头，我们都会到附近的西海子公园里面散散步，做做运动，天天如此。昨天，铁头被拒，一路喊饿。老爸走到了公园门口又回来了，“走，宝贝，老爸回家给你做饭去。”

“我要吃炸酱面，放好多蔬菜的那种。”

“西红柿鸡蛋打卤面你觉得如何？”

“不好。喜欢炸酱面。”

……

听到爷俩儿已经达成默契，我让小黑把车开到菜场旁边，跳下去买了黄瓜、芹菜、豆角和黄酱等物品。回来的时候，两个人还在叽叽喳喳的聊着天。

进了家门，小黑换下身下西裤背心，换上居家服装，也就二十分钟的时间，炸酱、菜码都弄好了，面也出锅了，铁头乖乖的做到餐桌前，胃口大开。

“唉，找了个作家老婆，可惜的是不会做饭！”小黑看着铁头大快朵颐，情不自禁的感慨着抱怨着。

“南北方饮食本来就不一样，喝点粥，吃点烩菜，也挺好的。”我这边有点不服气。

小黑上班去了，我在家陪着铁头：玩儿游戏，练钢琴，出去散步，午睡，进城，听露天儿童音乐会。

 老爸来接了，幽灵一样在音乐会现场摸到我们身边，一把把铁头抱起来。“儿子吃东西了吗？”我吱吾着不想说，怕被骂。“先专心听音乐吧！”我说。

 回家的路上。老爸又问：“儿子，吃东西了吗？”

“吃了，两个牛肉馅的蒸功夫包子。”

“你呀你，老婆，那有营养吗？……”小黑开始在车上痛心疾首。“说句良心话，我喜欢吃老爸做的饭。”铁头出其不意的发言了，他累了，躺在车后面，轻轻地闭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