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笔记:急就的“不适”
——读完《卡拉马佐夫兄弟》
近代中国与俄罗斯的关系特别密切。不说别的,单就文学来说,托尔斯泰、高尔基、果戈里,特别是奥斯特洛夫斯基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简直成了几代中国人励志的“圣经”。有人不喜欢读俄罗斯文学,原因是俄罗斯人的名字音节比较长,绕来绕去的,相似度大。比如苏赫姆林斯基、奥斯特洛夫斯基、陀斯妥耶夫斯基,“基”来“基”去的,弄得眼花缭乱的。其实,只有坚持读下去,对故事情节和人物个性熟悉了,也就容易记住了。比如我读的陀斯妥耶夫斯基的《卡拉马佐夫兄弟》,兄弟三人,名字简化之后,就成了老大米佳,老二伊凡,老三阿廖沙。
名字绕来绕去还是小事,最主要的是作者叙述的风格,有的特别“绕”。像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复活》《安娜·卡列妮娜》线路倒是十分清晰。但是像陀斯妥耶夫斯基的风格,我读过他的《罪与罚》,天啦,那种“绕”的复杂,等我读完了,头脑里如同一团乱麻。
和路遥一样,陀斯妥耶夫斯基也是写小说“写”死的。本来他准备再写《卡拉马佐夫》第二部,一天他写着写着,忽然笔套掉到桌子底下了,他弯腰去捡,突然身子一歪,倒地不起,中风了,脑血管破裂,就死了。
陀斯妥耶夫斯基经历坎坷,生活几度贫困。所以写小说几乎成了他谋生与养家糊口的唯一手段。他因写的《穷人》而一炮打响,后来写了《罪与罚》而红遍俄罗斯。就在这个时候,因为朗诵了别林斯基的诗歌,被判死刑。在执行枪决的最后一刻,被赦免流放到西伯利亚。刑满回来后,妻子又去世。所以生活弄得十分窘迫。于是就玩命地写小说。
有人说托尔斯泰的小说代表了俄罗斯文学的广度的话,那么陀斯妥耶夫斯基则代表了俄罗斯文学的深度。《卡拉马佐夫兄弟》故事情节不复杂,就是两个人的死:老卡拉马佐夫和伊柳沙。
老卡拉马佐夫被人杀死了。他的大儿子米佳成了杀人嫌疑犯。伊柳沙是个才八九岁的男孩,得病而死。两个的死,成了一部长篇小说绕来绕去的主线。因为老卡拉马佐夫被儿子杀了,是为“弑父”,与人伦大道相悖。伊柳沙病死,间接原因是因为他父亲受到了羞辱,敏感的伊柳沙因此感到巨大的屈辱,因此得病了。
由此展开,显示了陀斯妥耶夫斯基的文学深度。其最大的特点,就是心理分析。这种心理分析又驳杂了宗教、伦理、教育、哲学、法学等等分析剖解,尤其是老卡拉马佐夫是不是他大儿子“弑”的,伊柳沙如何为了维护穷人的尊严而得病的,陀斯妥耶夫斯基长篇大论进行分析,为了显示人物形象塑造的独特性,大量而密集的人物对话语言,阅读时,成了巨大的负荷。
所以,读过《卡拉马佐夫兄弟》的人,可能都有这种“不适”感。特别是中国读者,习惯于阅读那种单线发展,布局清朗的小说。对这种长于心理分析的小说,往往敬而远之。这也在情理之中,作者的风格,读者的口味,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但是要想真正体味俄罗斯文学的深度,不硬着头皮读下去,就如隔靴搔痒。不过口味也是能培养的。读了《罪与罚》《卡拉马佐夫兄弟》,我还准备读他的《白痴》《被侮辱与被损害的》《群魔》。一直怀疑他的成名作《穷人》,但是身边没有。
写于2022年1月4日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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