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与不疯 你就在那里

——读《堂吉诃德》

□柏祥

　　塞万提斯的《堂吉诃德》可谓家喻户晓，具备了名著之名，这话对于我来说也适用。因为，我真正仔细从头到尾阅读这本书，就是刚刚的事情。读罢掩卷，才真正体会到这本书的妙处。

　　堂吉诃德是骑士小说的受害者，在阅读了大量的骑士小说之后，自己亦步亦趋地做起了“哭丧着脸的骑士”，他的人生于是也骑士化了。无论是大战风车，还是堡垒客店里的种种奇遇，还有解救犯人，与卖猪人等等的“战斗”，无不体现了骑士锄强扶弱的侠义精神。

　　更为重要的是，堂吉诃德的脑子里有一套严格的骑士规则，哪怕是在山林里睡觉，都要使自己备受折磨，忍受苦楚。这种规则深入堂吉诃德的骨髓，连他的爱情都是如此，对杜尔西内娅的忠贞不渝，就似天空中飘渺的白云，纯洁，飘忽，这轻云的重量，只有在谁心里，谁知道其重量。

　　当然，还有堂吉诃德满嘴成语的侍从桑丘·潘沙，和严守骑士之道，追求精神上的胜利的堂吉诃德相比，桑丘是个彻头彻底的实用主义者：吃得饱、睡得好，还能整个海岛当总督，或者受封伯爵，那就足够了。堂吉诃德给了他这些期望，或者说他的这些期望被堂吉诃德黑唤醒了。于是，他就心甘情愿地当起了堂吉诃德的侍从。

　　以我的阅读体验来看，堂吉诃德和桑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搭档，堂吉诃德去承受苦难，桑丘去追求现实的幸福，两个人像似一个硬币的正反面，明明相对，却不得分离，少了哪一面，这硬币也不是硬币了。

　　回到现实社会中，按照寻常的判断，堂吉诃德毫无疑问是疯着的。事实上，疯与不疯有两个关键点：一是是非概念，二是控制能力。只有是非观念和大众不同，又失去了控制能力，毫无保留地将这种是非关键显露于众，才算疯子。

　　其实，从堂吉诃德来说，所谓的是非在他本人来说，是绝对正确的。锄强扶弱、勇于与邪恶斗争的骑士规则，就是他判断是非的标准。其实，这也是大众的一些理想状态，最起码也是常常存于内心的幻想。只是，在大多数人都对现实妥协的时代，大家羞于提起这些更接近大众理想的物象，甚至直接将其简单否定，归结于疯了！以此来掩盖内心的空虚，掩藏自己对于物质世界的奢望。

　　所以说，在堂吉诃德的世界里，他的一切都是正确的。所以，一旦遇到和他的理想不一致的地方，客店就会变成堡垒，杜尔西内娅就会被魔法师变形，一切理想的顺理成章，变成了现实世界的格格不入。好在，不管怎样，堂吉诃德都不会受到打击，除非他人生中的最后一败。

　　也许，在作者塞万提斯的心里，《堂吉诃德》这部作品的主旨是被缩小了的，但在我们掩卷思索的时候，常常会发现到其伟大之处。堂吉诃德是存活于每个人心中的，特别是他的那份理想，是只可意会的，即便在意会中被拒绝，也会常常出现在你的梦中。

　　这不仅仅是笑笑了事的问题，堂吉诃德给了人从另外一个角度思考问题的途径，不管你能不能从这条路径走下去，都会看到一个另外的，纯粹的世界。也由于堂吉诃德这个丰富的形象，使这个世界多彩起来，轻松起来，有了另外的一种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