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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古传来的好声音
文/王兆贵
每年到了腊月,春节的脚步声相跟着近了。腊八到除夕之间,还夹着一个新年。由于这是公元纪年法传到中国后才有的,老一辈人称其为“阳历年”。不知从何时起,又多了个圣诞节,孩子及其父母免不了赶热闹,买买礼物,凑凑派对,乐在其中。商圈也会趁势促销,以圣诞树装潢门面。一时间,《铃儿响丁当》的音乐声就在大街小巷飘荡起来。
为什么是《铃儿响叮当》呢?你看看圣诞老人的“坐骑”就明白了。圣诞老人坐的是雪橇,拉雪橇的是鹿,鹿的脖子下挂着铃铛。铃铛声一响,向孩子们派送礼物的圣诞老人就降临了。
在驾乘类牲畜的脖子下挂铃铛,世界各民族中都有。铃铛的响声清亮,远远的就能提醒路人避让。例如。有部老电影的名字就叫《山间铃响马帮来》。在西北民歌《赶牲灵》中,拉车的骡子挂的也是哇哇响的铃铛。
其实,铃铛的历史久远,用途也五花八门。从出土情况看,继陶铃之后,铜铃早在龙山文化时期就有了,主要分布在黄河中下游的晋冀鲁豫皖地区。山西襄汾陶寺遗址出土的铜铃,目前认定是我国最早的铜铃,绝对年代为公元前2300年至1900年之间。二里头古墓发掘表明,夏朝的铜铃可能是腰间的佩饰。
铃铛亦称铃铎,形似钟而小巧,有舌的摇动发声,无舌的敲击或碰撞发声,堪称清越妙音。综合考古发现可知,除作配饰外,铃铛的功能至少还有四项。一是作为礼器,用于祭祀;二是作为鸣器,用于警示,三是作为法器,用于祈福;四是作为乐器,用于演奏。
人类对于辟邪消灾方面的物件,总是喜闻乐见的,灵不灵验不重要,重要的是给人以平安吉祥的心理期冀。铃铛的响声既然是“好韵”,也能为人带来“好运”。平常人家,一般是为小孩子配备的,将小铃铛挂在衣襟上,系于腕带上,或是当玩具摆弄。成人的配饰上也有缩微的铃铛,不过是取其象征意义而已。
作为呗器之一,铃铎的寓意吉祥。在寺院中,铃铎亦称梵铃,有悬挂的,有手持的,以悬挂者居多。《理趣经》有云:“铃铎缯幡,微风摇击”。前往寺院礼佛或观光的人,稍加留神不难发现,佛寺或佛塔的檐角上一般都挂铃铎,有风自鸣,饶有禅意,所谓“供铃铎于塔庙,世世得好音”。警省世人要有清净心与自在意,获得心灵上的超拔。
据传,有两尊者在殿前闻听风铃声,伽耶舍多问:“铃鸣耶,风鸣耶?”僧伽难提答:“非风非铃,我心鸣耳。”这与“风幡之争”有异曲同工之妙。
从历史记载来看,风铃也被视为“镇宅之宝”。《宋史·礼志》有云:“明堂庭树松梓桧,门不设戟,殿角皆垂铃。”在中国古代,明堂是政教合一的重要建筑,门口不设执戟护卫,却在屋檐四角挂铛铃,警示、肃穆与平和之意尽在其中也。
不论是寺院还是民间,挂风铃也有实用性,既可判别风向,也能惊鸟护花。据《开元天宝遗事》记载,李隆基的长兄李成器,“至春时,于后园中纫红丝为绳,密缀金铃,系于花梢之上,每有鸟鹊翔集,则令园吏掣索以惊之,盖惜花之故也”。李隆基的四弟李隆范,则创作过多首描绘风铃的诗词歌赋。这样一来,风铃随着唐人的闲情逸致流传开来,并被留学大唐的僧人带回到日本。到日本观光,触目所见,那些仿唐建筑的檐角,是少不了风铃的。
铃铛虽然不起眼,但因其音律清澈,加入演奏后的音乐效果,也就不言自明了。不论是在古代还是在今天,凡是那种庄严肃穆的组合演奏,总能看到编钟的身影,听到碰铃的间响。另如晃铃、腰铃、铃鼓、金刚铃等,不一而足。因篇幅所限,这里就不展开细说了。(作者
王兆贵)
附注:本文发表在《人间福报》2022年1月25日纵横古今/文化琐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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