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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台晚报:辘轳井

(2010-09-07 15:59: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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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台晚报发表

原创文稿

大千物语

辘轳井

随笔

分类: 记忆刷新

辘轳井

 

  记得在龙口老家旧宅前,曾有一块不到半亩的菜园,菜园西南角梧桐树下,有一眼老式水井。这眼水井打我记事时就存在,也不知经历过几代人了。那个长年累月盘踞在井台上的辘轳架,已经破旧不堪,满是岁月的沧桑,只有辘轳把手还水光溜滑,映照出主人劳作留下的艰辛。
  胶东平原多旱地,少有河塘和水库可利用,在实行机械化灌溉之前,乡民们一年四季的饮用水以及灌园浇地用水,都要靠井水来解决。那时的农户,每家至少要有一眼水井,有水井的地方就有辘轳。这种原始的汲水工具,在老黄县地区曾遍布田野和街巷,以至有民谣唱道:“大旱三年也不怕,黄县有三万三千辘轳把!”辘轳把,就是用辘轳挽水的弧形把手。老黄县土话形容一个人自私,就会说他是属辘轳把子的,只向里拐,不向外拐。
  水井的形制大同小异,一般都砌有高出地面的井台,像样一点的还要修筑花式井栏,并搭建一个遮风避雨的小亭子。我家菜园里的那口水井,井台由石板加砖块垒砌而成,紧凑而又坚固。井台的一侧,围有青石板铺就的水槽,与简易的水道相连接,通向大大小小的菜畦。井台上方是用废旧材料搭起来的简易棚子,上面爬着密密匝匝的葡萄藤。井筒上下浑圆,直径约有两尺,井壁附着碧绿的青苔,望下去可照见人影。除了饮用外,园内的果蔬靠它来滋润,脱坯垒墙靠它来和泥,浣纱涤尘也是在井台边完成的。
  南方水层较浅,用桔槔或扁担便可取水,甚至只需两手交替拉扯井绳,三五下便可把井水拔上来。在北方,水层深达数丈,则必须安放类似绞车的器械,称作“辘轳”。明代罗颀所编的《物源》载:“史佚始作辘轳”。“史佚”为周初史官,故辘轳可能起源于商末周初。在《天工开物》一书中,还配有形象的辘轳图。陆龟蒙诗云:“美人伤别离,汲井长待晓。愁因辘轳转,惊起双栖鸟。”远看,这种三足鼎立的简易井架就像一匹朴拙的木马,跨在坚实的井台上。井架上配有圆柱形空心辘轳头,套在榆木加铁皮做的固定轴承上,加上润滑油后转动流畅。辘轳头上缠有足够长的粗麻绳或钢缆绳,通过锁扣与水斗相连。人们摇动镶嵌在辘轳头上的弧形把手,便可以收放自如地汲水了。
  深水井的妙处在于冬暖夏凉、甘甜可口。严冬时节,井口通常会冒热气,即使大雪封地,也很难将它遮蔽。所以张打油说,“江上一笼统,井上黑窟窿”。刚汲取的井水,喝下肚子不凉,洗在脸上温润,提到暖室洗澡都可以。到了盛夏,井水拔凉拔凉的,冷峻而又清冽。在冰箱进入农村之前,水井就是乡民们的天然冰箱。将瓜果放进刚汲取的井水里,浸泡个把钟头便有冰镇的效果。有的人家,干脆把食品放入柳条编结的笆斗中,盖上透气的网罩,然后用辘轳降到紧贴井水的深度存放,不馊不腐,保鲜期长,可随时取用。在田间地头劳作的人们,身边都带着一个系有长绳的小水桶,随时可到附近的水井中汲水解渴,冲凉消暑。
  在没有自来水之前,人类与水井的关系相当密切,特别是对于不能逐水而居的人们,就更加须臾不可分离了。“凿井而饮,耕田而食”,是我们祖先最基本的生存方式。因此,人们把故土叫作“乡井”,把街衢称为“市井”,把出门在外称作“离乡背井”。作为农耕文明的产物,水井是人类足迹所到之处的印记,它虽已淡出了人们的视线,但在我们的语汇中,“井”字并没有消逝,作为一种极具代表性的文化符号,它将长期存留于人们口头和书面语言中。

 

    附注:本文发表在《烟台晚报2010年9月7日烟台街副刊,责任编辑宋红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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