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的拷问

 王兆贵

    当旅游大巴进入山区一个拐弯处时，车上一对情侣被窗外美景所吸引，便招呼司机停车。他们下车后，巴士继续前行。就在这对情侣驻足欣赏山景时，只听前方轰隆隆一声巨响，那辆大巴被山体滑坡滚下来的巨石砸中，落入了万丈深谷。眼看着自己刚才还乘坐的大巴瞬间化作青烟，这对情侣顿时吓呆了。事后得知，车上乘客无一生还。惊魂甫定之后，这对情侣不无感慨地说了一句话。
　　当时我们正坐在前往一座名山的旅游车上，导游小姐讲到这里后，表情神秘地卖了一个关子，让大家猜猜看，那对情侣会怎样表达自己劫后余生的心语？
　　在许多有关交通事故的报道中，我们经常会读到因临时变故错过班期而幸免于难的新闻。按常理，一般人都会说，幸好我们不在车上！大家给出答案五花八门，很多人都为这对情侣侥幸躲过一劫而唏嘘不已。

    不料，这个故事的答案却是：假如我们不中途下车，那辆大巴就会赶在山石滑落之前驶过，车上的人也许就不会遭遇这场劫难。

    传播这个段子的人，都把这件事看作是对人生智慧的测试，而我则认为这是对人的心灵的拷问，并为这对情侣面对灾难首先想到他人的心态感到由衷地敬佩。
　　睁开眼睛看看，与你同在这个世界上的人太多，人际关系也太复杂；闭上眼睛想想，其实很简单，算来不过是本人与他人的关系而已。在人际交往中，尽管许多人都以善良自诩，但当面临利害冲突时，却往往会本能地趋利避害。为什么有人认为驾座后边的位置最安全，就是因为司机在遇到险情时，会下意识地寻求自保。我们对自己生活中的遇到的些微不便，总是非常敏感，而对他人生活中的遭受的灾难却往往缺乏感同身受的体验。这说明，慈悲之心，虽然人皆有之，但善恶之分，往往系于一念。遇事首先想到他人、每每发自初衷的人并不多见。只有当善意源于自发、善行成为习惯，视“难得如此”为“本该如此”，“为他人着想”才不会是良心发现的一时冲动，而是扎根于心灵中的主体意识和一以贯之的美德。

    附注：本文发表在《快乐老人报》2010年5月6日参悟版/《银潮》2010年第9期。并先后被读者2010年第1期/哲理2010年11期/才智2011年第1期/锦州晚报2011年1月11日文摘精萃/齐齐哈尔日报2011年2月17日第6版文萃/牛城晚报2011年5月9日美文版/做人与处世/初中生之友/作文与考试初中版/家教世界等报刊转载。以《善的第一反应》为标题转载的报刊详见博文《多家转载：善的第一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