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来,有一位老师在精神与人格上一直深深地影响着我,他就是刘洪潮教授,原新华社高级编辑、国际内参编辑室主任,现任中国传媒大学特聘教授、博士生导师。
在我的心目中,刘洪潮的名字意味着一种独特的精神与人格力量,意味着仁爱精神的化身。
1996年暑假,我到北京《工人日报》社实习,那时我还是武汉大学新闻学院二年级的学生。这是我第一次来北京,对我来说,这个暑假最快乐的事情和最重要的收获,就是拜访刘洪潮老师。
之前,我曾在学校里听过刘老师有关国际形势与我国外交问题的报告,那是我在大学里听过的规模最大、最隆重、持续时间最长的一次报告会,能容纳近万人的电影操场全部坐满了,学校全体领导都出席聆听,报告会被大家的掌声中一再打断并延长,期间下起雨来,但多数同学依然屹立雨中不肯离去。那是我在大学里受到过的最深刻的一次时事教育。从那以后,刘老师成为我学生时代最重要的榜样,他的思路清晰、大气磅礴、既充满理性又极具人格魅力的演讲风格和讲台形象,时常萦绕在我的脑海里!
我到北京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听刘洪潮老师的联系方法。同样崇拜刘老师的同校同学张华侨帮我找到了他家的电话。我们带着激动而又忐忑地心情打通电话,令人想不到的是,刘老师非常热情地答应了我们的要求。
记得那是一个炎热的下午,当我和张华侨首次走进警卫严格的新华社大院时,内心既兴奋又不安,刘老师将是我们接触到的社会身份和地位最高的人,他将怎样对待我们这两个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农村大学生呢?我们会不会出现太过冒昧或无知的言行呢?当我站在门口按响门铃时,我还在这么想。
门轻快地打开了,迎接我们的是刘老师和蔼可亲如慈父般的笑脸,还有他爽朗的声音,他在开门的一瞬间便准确地叫出我们的名字,然后紧紧握住我们的手,把我们拉进屋,师母就站在他的身旁,带着慈母般亲切的笑容。片刻之间,我们感到不是到了一位大名鼎鼎的教授家里做客,而是仿佛回到了久别重逢的父母身边。
那一天,我们从下午三点多一直谈到晚上,刘老师并热情地留我们住了一晚上。那天我们讨论了许多有关国际的、国家的、社会的、人生的、学习的、家庭的、学校的等诸多方面问题。那是我第一次如此深入广泛和无拘束地和一位可敬的师长交谈,也是我大学时代感到最快乐、收获最大的一次交谈。
师母为我们精心准备了晚餐和早餐。其中令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师母亲手包的锅贴饺子,那种皮薄肉嫩清香爽口滋味,让我这个并不喜面食的南方人每每想到都仿佛胃口大开。后来我得知,师母的手指有疾,已不怎么包饺子,我们得到的其实是最高待遇。
此后几年,我只去过两次刘老师家,但我几乎每个月给他打一次电话,毕业后到福建工作期间亦如此。刘老师对我的电话从无厌烦。正是这些电话,帮我澄清了学习、工作、心理上的种种困惑。每当我遇到一件棘手的事情时,特别是感到自己的心灵、人格将经受考验时,我常常会想起刘老师,想起他可能会怎么处理这件事,并总是会获得一种精神的鞭策和思想的启示。
2000年底,我离开新华社福建分社到北京工作,开始有机会经常去刘老师家。在他的家里,我经常会遇到各种来访者,其中许多都是现在的中国传媒大学的学生们,他们经常三五成群地来他家请教问题,聚会,同时打打牙祭,一些女生在师母的培养下都成了做菜高手。刘老师的大门从来都是向每一个学生敞开的。为此他不得不牺牲自已研究和写作的时间。当然,偶尔和同学打打扑克牌,也是他极喜爱的一项休闲娱乐。
我无法统计象我一样得到过刘洪潮老师的关爱与帮助的人有多少。但我知道,他是一个真正能做到“爱生如子”的人,他不独偏爱某一个学生,而是爱着每一个学生,给予他们一切可能的帮助。他也不独爱学生,而是从来都怀着仁爱之心面对每一个人。这使他几乎赢得了与他相处和接触过的每一个人的爱戴与尊敬,包括小区的保安一听说是来找刘洪潮老师的,总是充分热情面带敬意。
今年初我终于下定决心报考刘老师的国际新闻博士。一直以来,我都想着把老人家卓越的演讲风度与口才,还有他对国际问题与众不同的研究造谐,以及出色的新闻敏感和别具一格的文风,全都学到家。当然,我也深感自己需要在老人家的密切指导下,将自己为人处事的不足做一次全面的梳剪。几乎所有人都确信我可以在刘老师的培养下成为一名出色的国际问题专家。我花了近三个月时间准备。一切都还顺利,但我的英语竟然没有过线。这个结果令我颇感愧疚,我知道自己辜负了老人家的期望。这其实是我最不愿意的事情。
当我在“好心情管理工作坊”第一次听智然老师讲孔子提倡的仁爱精神时,我脑子里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刘洪潮老师的形象,我认为他就是这种仁爱精神的化身,他是一个真正做到了“与人为善”、“助人为乐”,乃至“待人如己”、“心底无私天地宽”的人,在这方面,他为我,也为所有受过他的教育的学生们,提供了一个需要用一生去修炼和实践的高尚人格的榜样。
这篇文章本是去年应叶建华先生《贤文与做人》的著作约稿而写的。之所以今天想贴出来,是因为已经快半年没有见到刘老师了,也没有聆听过他的教诲,因为近半年他一直被按排在成都养病,而我这几个月一直在外面忙忙叨叨,到现在都不知道他身体怎么样了。诸多挂念萦绕心头,便在博客贴上这篇旧文,聊以表达对恩师深深的祝福和崇高的敬礼。虽然我还不能埋头扎根于国际问题专业的研究,但我想,不管我走到哪里,做什么工作,刘洪潮老师都是我精神上的“父亲”。但愿我能在有生之年做一个象他一样心怀坦荡、正直无私、受人尊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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