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军（连载·149）

广西师大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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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达开的部队于2月份从抚州东进广信，准备进军浙江。

    湘军仍在赣西作战，无法追赶石达开。萧启江和刘坤一所部于3月14日攻克樟树与吉水之间的新淦。刘长佑因病返回湖南。刘坤一代替刘长佑统领部队。

    萧启江自成一军，统辖田兴恕等部，以尖刀直入为作战特色。江忠义所部效仿他们，从此湘军有了快速作战的精兵。

    3月18日，从临江逃出的太平军与石达开所部会合，向东挺进，攻克铅山和广丰。饶廷选率部夺回广丰，太平军向西南方撤退二十五里，驻扎洋口，随后进入浙江，袭击江山，包围衢州。

    石达开离开江西，李秀成不无遗憾地说：“翼王将天王的士兵全带走了。”石达开部下不少人相信主帅是奉了洪秀全的密诏，要转回广西，招纳英俊，广罗贤辅，作为天王陛下的肱股之臣和左膀右臂。当时，二十八岁的石达开带走的太平军人数可能超过十万人。

    石达开部众虽多，却并非都是精兵。清廷金衢严道缪梓率领几百人在衢州城下迎击，居然将太平军击溃。缪梓与饶廷选一起登上城墙，几天内部署好了防务。缪梓的部将杨国正和瞿先仲都是猛将，城内的居民对他颇为依赖。

    石达开攻不下衢州，向西攻占常山和开化，又分兵折向东南，由石镇吉率领，攻占浙江南部的遂昌和松阳。

    湘军对浙江鞭长莫及，仍然在江西攻坚。李续宾的部队于3月20日再次攻打九江城。此时城内储备的粮食已经吃光，几千名太平军久被围困，种麦子自给，防守还算从容不迫，频频挫伤攻城湘军。

    张运兰、王开化与沈宏富所部于3月29日渡过赣江，攻克乐安。江西的西部，只有吉安和九江还在太平军手中。从此湖南增援江西的湘军分为四路。

    抚州的太平军企图进军樟树，夺回临江。田兴恕带领轻骑兵将他们击退。湘军伤亡三百七十多人。周学桂因功升为守备。

    丰城太平军南奔吉水，遭到张运兰等部阻击，只得返回峡江。

    江西的太平军见石达开已经东进，也想到东部开拓天地。建昌的太平军于4月份分兵进入福建的邵武和建宁。石镇吉所部攻占处州，与温州只有一江之隔，烽火相望。浙江全省清廷官府为之大震。

    胡林翼上奏，请派李元度率领平江军增援浙江。文宗准奏，李元度从江西河口进兵，钦差大臣和春增派江南清军将领明安泰、李定太和周天受协助浙江的防守。

    明安泰的部队骚扰百姓特别厉害，民团对他们恨之入骨。他们从金华向东南行军，进入缙云，来到桃花岭下。民团诈唬，高喊有太平军杀到，明安泰所部便溃不成军，被民团斩杀过半。周天受率部随后赶到，也被民团挫败。从此清军与民团互相仇杀，战局对清廷更加不利。晏端书上奏说，外省来的部队无法统辖，请求朝廷任命周天受专门负责金华和处州的作战，而张芾专门负责严州和衢州的防守。

    江西的太平军分兵东进后，湘军加强了东进的攻势。张运兰、王开化与沈宏富所部于4月17日攻克乐安以东八十里的宜黄，又于4月19日攻克宜黄东南一百里外的南丰。

    湘乡人丁长胜因作战勇猛，升为湖南即补游击。

    同一天，萧启江、刘坤一与沈宏富所部攻克宜黄西北七十里的崇仁。刘岳昭的果后营在何家村和香溪等地获得大捷，又攻破据守白陂圩的崇仁太平军。

    二十一岁的凤凰人沈宏富，在十六岁那年就加入了湘军，转战江南几省，步步升迁。在这两个月的战斗中，他屡立战功，升为副将，加授云南昭通镇总兵。

    沈宏富体力强壮，性格刚强。他虽然少年得志，著称一时，但他在青史上留下的名声，远不如他的孙子沈从文。

    萧启江所部继续攻城略地，于5月1日向东北方进军，抵达八十里外的上顿渡扎营，军锋指向东部重镇抚州。

    抚州城内的太平军立刻做出反应，于5月2日出兵攻打萧启江部，遭到猛烈的反击。建昌的太平军见崇仁的湘军北上，便向西进军，到达湘军南面，企图袭击崇仁。刘坤一率部拦截，将他们打败。王开化也率部在瓷圭抵抗，建昌太平军无法西进。

    崇仁民团首领汪波率领乡军协助湘军阻截太平军，驻扎在四乡的会军各部都很恐慌。新生的太平军舍不得放弃城池，打算坚守抚州和建昌，而石达开却担心他们失败，命令他们跟随自己进军浙江。起义军内部因此产生猜疑。萧启江趁势率部逼近抚州城。

    5月5日，建昌的太平军向西北挺进，增援抚州，被刘坤一的部队击溃。

    与此同时，曾国华从家乡到达九江，协助李续宾指挥军事。

    陈玉成的太平军不愿开进江西，因为江西是石达开开创的根据地。他的部队总在湖北方面活动。3月份，陈玉成所部从英山攻击罗田，被知县崔兰馨的部队击退。唐训方趁机出兵，在英山县的黄泥畈挫败太平军。

    李孟群的部队始终在安徽边界游击。这年春天，太平军和捻军从安徽潜山和太湖联合攻打固始。李孟群率部从六安赴援，协助胜保力战解围，得到清廷奖赏。

    六安捻军长期占据县城，分兵出城袭扰，进出变化莫测，清军疲于应付。

    李孟群好不容易于4月份在重镇金家寨打了一场胜仗。被他击败的太平军从了角山出发，向西南挺进，一昼夜急行军一百里，于4月24日攻占湖北麻城。

    舒保等人屯兵在河南的商城，听到麻城城防部队战败，便出兵增援。三四万太平军环绕麻城四门修筑壁垒，决心拼死抵抗。

    胡林翼派李续宜、鲍超与何绍采等部增援麻城。太平军在麻城西南的斗坡山设伏，以骑兵诱战。周宽世等到太平军靠近，突然下令发起攻击，打败埋伏的太平军，进而攻克黄安。

    李续宜的部将周达武作战悍猛，率领一百多人组成信字营，每次作战都打前锋。湘军攻占黄安以后，这个三十岁的宁乡人升任游击。

    朱洪英的升平军在这段时间里开进了贵州东部，联合古州的起义军，于4月份鼓动胁迫贵州都匀、石阡和清江等地的苗民，在黎平集结。骆秉章不得不从江西抽调兵力，派田兴恕率部前往贵州，协助当地清军抵抗。田兴恕部将沈宏富与成应洪随同前往。

    成应洪率领虎威营驻扎在黎平潭溪。苗民起义军和升平军占据了青龙岭，地势险绝，无法进攻。

    成应洪买通当地老乡，作为向导，绕到起义军后背，在夜色掩护下，攀附藤萝，沿绝壁而上，放火焚烧起义军营垒，俘虏斩杀大批起义军，然后占领古州。此战以后，田兴恕代理古州镇总兵，成应洪也升任总兵。周学桂升为游击。

    但是，贵州的起义一浪高过一浪。田兴恕刚刚升官，就接到报告：另一支起义军攻占了镇远。

    湖南邵阳人刘义顺在思南发动号军起事，义军分为三部分，思南的叫做白号，铜仁的叫做红号，思州的叫做黄号，刘义顺被推为总首领，身居教主之尊，又称老祖祖。号军分别攻打铜仁和湖南的晃州，苗民和教徒们屯聚在一起，人数达到几十万。

    湘军部队分布在思州、清溪、玉屏和邛水之间，频频作战，频频报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