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做饭·送饭【图】

图文|高山寒雪

5月5日是周日，早晨起床，外面冒了一会儿小雨，看起来是个阴雨天。

根据事先的计划，这天要给妻送饭。前一天在中医院临走前，妻吩咐过，周日中午12点以后点滴就吊完了，再把饭送来，中午和晚上的饭一起送，医院有微波炉，晚饭热热就行了。

听从了妻同病室一位老太太的建议，今天要到菜市场买一条“乌棒”。“乌棒”是老太太的本地土话，开始我和妻都不知道是何物，后来才知道，“乌棒”就是黑鱼，也叫乌鱼、花鳢，学名乌鳢，老太太说吃“乌棒”有利于伤口愈合。

考虑到要下楼买“乌棒”，也就没在家料理早餐。下楼前把一个专门煲汤的罐子洗干净，在冰箱里找了几块排骨，用燃气灶的中心火头煨上。接着在楼下一家叫“随便餐馆”的地方随便吃了一碗热干面，味道不怎么样，但份量不少，只3块钱，快吃完的时候，老板娘又递过来一碗海带豆芽汤，清汤寡水，却是免费的，直吃的肚子胀鼓鼓的。

“乌棒”10块钱一斤，我称了一条，16块钱。看到有卖杏鲍菇的，买了一根，两块四。又买了5块钱的新鲜竹笋（6元一斤）。看到车子上有卖西红柿的，只1.5元一斤，买了3斤。

采购回来，就开始料理了。先把竹笋和杏鲍菇洗净解体，与铁棍山药一起丢进煲排骨汤的罐子里，任其煨炖。接着开始处理“乌棒”，“乌棒”黏液很多，要用抹布擦干净才好处理，我准备用鱼肉汆一碗鱼圆子，剩下的可以煮汤。我把一台搅拌机找了出来，把鱼片解刀后，用搅拌机把鱼肉（放一个蛋清）打成鱼蓉，然后放上淀粉，调味，用筷子朝一个方向使劲搅，搅上劲后，加少许水后继续搅，如此反复五、六次，鱼蓉体积几乎增加了一倍，放入冰箱稍稍冷却。

一把手来了3个电话，交代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并问我周一能不能进峡。我说妻在住院，恐怕周一进不了三峡，可能还要耽搁一天。最近三峡事多，一把手也是着急，完全可以理解。我说情况好的话，周一晚再进三峡。

半小时后，烧一小锅水，水未沸腾前，把鱼圆一个个挤进锅里，鱼圆很快就变成白色了，一个个浮起来了。我手笨，挤得圆子不光滑、也不圆，但却是实实在在的真材实料。就这样，忙活了一上午，做了3道菜，一是杏鲍竹笋山药排骨煲，一是烩木耳番茄鱼圆，一是清炒生菜。把3样菜与米饭用饭盒装好，下楼。我肚子里的热干面还没消化掉，饭也没吃就乘车去了中医院。

看样子妻今天恢复的不错，与昨天判若两人。妻一个劲地夸我做的饭菜好吃，问我吃过没有，我说吃过了。其实我是怕饭菜凉了，装好后就走了，装饭菜的盒子都是不保温的。家里那个保温饭盒怎么也找不到了，记得前不久还洗过一次，怎么就不见了呢？

妻留了一些饭菜晚上吃，我下午陪着妻一直在说话。妻深有感触地说，这次住院，让我感触很深，看来儿女都靠不住，唯有老伴靠得住，同室的几个老太太病友，几天来没见到一个老太太的儿女来看望的，真是造孽啊。人老了，浑身是病，连儿女都嫌弃。我说，可能儿女工作都很忙，抽不出时间来看望老人。妻说，工作再忙，不能说连亲情都不要了。我说，倒也是，现在的年轻人在尽孝道上确实存在一些问题，《金牌调解》上，争夺遗产、自私自利、兄弟反目、姐妹翻脸的人大有人在，这个现实我们都要有思想准备啊。妻说，家里有个老伴还能相互照应一下，老伴没有了，谁来照顾？我安慰妻说，不要想多了，眼下还是调整好心态，积极配合治疗，早日康复，要像医院大厅的宣传牌上说的，治病要做到“安心静志，无求无欲”......

一直到4点半，我说我要走了，家里的锅碗瓢盆还没洗呢。她说，明天情况好的话，就可以自己回家吃饭了，不用送饭了。

突然间我感到肚子饿了，即与妻告别，冒着小雨回到了西坝的家。刚刚进屋，雨就下大了，雨点打在遮雨棚上，噼里啪啦地响。心想，幸亏提前一步到家了，不然就成落汤鸡了。我出门不爱带伞，以前丢了许多伞，干脆不带。

把饭菜热了，窗外的雨还在下着，突然想喝点小酒祛湿，没有下酒菜怎么办，在冰箱找了一袋花生米，冷油下锅，炸了一小盒，一个人坐在小茶几旁浅斟低酌起来。想想走过来的几十年，我还是第一次给妻送饭呢。

夜深人静，躺在床上，听着小雨打在遮雨棚上的声音，想着爱情、婚姻、家庭这个永恒的人生命题，便感慨万千，一时难以入睡。在这个物欲横流、纷繁多样的时代里，爱情变得难以捉摸，婚姻变得无比脆弱，家庭变得伤痕累累，要使爱情之树常绿，婚姻缔结牢固，家庭和睦幸福，不是一件容易做到的事。参加过无数次婚礼，我甚至常常怀疑婚礼上那海誓山盟的承诺，常常质疑爱情宣言中那脱口而出的廉价誓言......

还是欣赏这句话：就这样平静地与你一起慢慢变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