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文|高山寒雪  地点|三峡东岳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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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过年了，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不知是祈盼还是惆怅。

儿时过年，总是早早地期待着。还有几个月，就开始“倒计时”，总觉得日子过得太慢，恨不得“度年似日”。期待什么？自己也说不清，大概无非是有好吃的，有鞭炮玩儿，有和小伙伴在一起的开心。甚至于在大年三十的上午，就盘算着把觉睡足，等着晚上玩儿个通宵。其实，大年三十的白天早已兴奋得不行，浑身的细胞都膨胀着、躁动着、碰撞着，躺在床上，门外不时地传来小伙伴放炮竹的响声，那里还睡得着？现在想想，那时，盼望着过年，其实是盼望着一种幸福、一种快乐。

父母在世的时候，也盼望着过年。兄弟姐妹都聚集到父母的膝下，大家欢聚一堂，幸福和快乐就在身边，随时随地能感受到它的存在。

随着父母的先后离世，那种大家庭的幸福和快乐也像窗前的长江水，渐行渐远。虽然有时三五个姊妹在一起小聚一下，但总找不到过去三世同堂那种大家庭的感觉。唯有在岳父岳母家过年，才能感到一种过年的气氛。先前，岳父岳母身体尚好，两老在过年前就开始忙活开了，煎、炸、卤、煨、煮等各种烹饪手段都用上了，什么炸麻花、炸馓子、炸麻叶、炸油香、卤顺风、卤猪肚、卤牛肉、卤口条、卤心头、蒸扣肉、粉蒸肉等等，都在紧锣密鼓地准备着，屋里到处弥漫着香气，弥漫着过年的味道。大年三十的团年饭是最隆重、最热闹的时刻，鞭炮响过，大家围在桌子上，享用着一年中最丰盛的美食，喝酒、吃菜、聊天，不亦乐乎！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团年饭改在餐馆酒店吃，成了一种时尚。开始我对此不以为然。但随着岳父岳母年龄的增长，我们也加入了“时尚”大军。这时候才知道，年夜饭要在几个月前就要预订，甚至在半年或一年前预订。从大前年开始，妻作为老大，首先开了全家在酒店团年的先河，接着是老二、老三每年依次安排团年饭。今年应该又轮到妻了，但老二妻弟却“先声夺人”，早早地订下了团年饭。妻弟长年在外地工作，鉴于妻作为老大，平时照顾父母多一些，于是便“捷足先登”，也算是姊妹之间的一种理解和感激。不过，妻还会在初一到初六，安排大家聚一次的。

不过，在酒店吃团年饭，我总觉得缺少在家里的那种氛围。菜肴自然要比家里丰盛的多，且色香味形俱全，但与家里的“私房菜”相比，少了许多“年味”。况且酒店是公共场所，一举一动都要遵守公共道德和准则，因此，也少了许多自由和轻松。当然，酒店也有酒店的好处，不仅有人为你服务，而且吃完了就可以抬屁股走人，少了锅碗瓢盆、坛坛罐罐的洗刷之虞。不过，我还是喜欢在家里团年的“年味”，尽管人很累，但累且快乐着。

说起惆怅，不仅仅是因为车票难买而给人蒙上一层阴影，而且还因为儿子回来短暂相聚后离别带来的痛楚。特别是妻，每次儿子回来的那种期盼、那种幸福快乐都不在话下，而每次儿子走时所留下的离别之苦都是漫长的，需要相当长的时间才能调整过来。那种血脉亲缘、那种血浓于水的亲情都会在我们的心理上刻下深深的痕迹。加上我在三峡，7天长假只能休息3天半，与儿子在一起的时间就更少了。离多聚少的况味，只有身临其境才能感受到。

今天中午儿子就要到家了，我和妻都不约而同地给儿子发信息，问他到家的具体时间。儿子说可能晚点一两个小时。你看，本来只有7天假，“铁老大”还要打上两小时的折扣，你说郁闷不郁闷。

过年虽然相聚短暂，但毕竟能在一起过个年了。但愿虎年的年味因儿子的到来和全家的相聚而变得越来越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