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一年,发生了一件最令我尴尬的事,至今还记忆犹新。
(一)
一次,我所在单位的一把手W总想请他的上司、某集团公司的一把手Q总吃饭。这项艰巨而光荣的任务,历史地落在了时任办公室主任的我头上。为此,我对就餐的时间、地点、人员进行了精心的策划,尤其是就餐地点令我殚精竭虑,伤透了脑筋。因为那时酒店餐馆屈指可数,可供选择的余地很小。在闹市区就餐吧,碰到的熟人的机率太高;不在闹市区吧,供选择的空间更是少得可怜。经过绞尽脑汁的思考和筹划,决定到市郊的一个叫桃花村的酒店用餐。
桃花村酒店位于驰名中外的三游洞附近,因在三月间桃花盛开而成为游人赏花的天堂。在临江的树丛中坐落着一幢两层的小楼,这就是桃花村酒店。到了晚上,这里人迹罕至,幽雅静谧,加上依山傍水,风景优美,便成了进行商务活动的最佳去处。记得我和W总等人曾来过这里赏花就餐,感到环境幽雅,菜肴精到,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二)
经W总拍板,日子选定在一个周末的晚上。为做到万无一失,这天大清早我就来到了酒店订餐,我将菜单反复考量,点了酒店最高档的鱼翅、鲍鱼、鱼肚、老鳖等十几个菜肴,并一再强调要做出水平来,因为今晚的客人来头非同一般。
为稳妥起见,我下午三点钟就先前赶到了酒店,询问准备的情况。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大堂小姐告诉我:“今天的饭吃不成了。”我惊讶低问:“为什么?”小姐平静地说:“厨师今天晚上有事,人不在。”我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我气愤之极地说:“小姐呀,你可误了我的大事,这可是厅局级头头啊!”小姐坦然地说:“我也没有办法,不行我们在附近餐馆随便找个老炊来做饭?”我一听便怒发冲冠,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声地吼道:“简直是瞎胡闹!”眼看客人就要到了,我象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在这时我才感到“伴君如伴虎”的真正内涵!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此时此刻,就是换地方也来不及了,那时通讯又不象现在方便。我象一只泻了气的皮球,瘫软在大堂的椅子上。“再丑的媳妇也要见公婆!”我用这句话鼓励着自己,但心已经提到嗓子眼了。
W总的车先到,我忐忑不安地向W总说明了情况,他没发火,但看得出来他的惊诧和不安,因为他也不好向Q总交代。这时Q总和两个副总、一个办公室主任坐着奔驰轿车到了。没等他们下车,W总就在车窗上对Q总说:“他妈的,这个酒店太一B糟了,厨师跑了,今天没有人做饭。”他说这话的时候,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Q总不愧为大将风度,有涵养之人,他虽然也感到意外,但却笑着说:“这顿饭吃不成,说明还差一位贵客没到,咱们就打道回府吧!”说完大家都跟着笑了,可我却笑不出来。不过大家都知道Q总这句话的弦外之音,因为他正处在婚姻的变故之中。
(三)
事情并没结束。
事办砸了,W总并没责怪我什么,但我心里郁闷了好几天。而W总的执着精神并没有消遁。过了几天,W总又对我说:“还是去那家酒店订餐,不过这次你一定要办牢靠,不能有半点闪失。”我说:“我建议还是不去那个一B糟的酒店,换个地方吧?”W总语气坚定地说:“非它莫属。”那口气大有不到这里吃这顿饭誓不罢休的的决心。看他异常坚决的态度,我只好照办了。
日子确定后,我接受上次教训,提前一天就去预定,并交了订金。我再三强调,上次你们给我出尽了洋相,这次你们可不能马虎了。小姐胸有成竹地说:“这次不会的,我们一定叫你满意。”我几乎是苦口婆心,千叮咛,万嘱咐,才放心离开。
第二天,为防止出现万一,重蹈覆辙,我上午就去了,以便给自己留下回旋余地。我兴致勃勃地来到大堂处,问小姐:“晚上的饭菜准备的怎么样了?”小姐的回答叫我目瞪口呆:“今晚的饭吃不成了。”啊!顿时我脑袋恨不得要爆炸了。我问:“怎么又搞不成了?”小姐说:“厨师去城区有事了,没人做饭。不过,订金一分不少地退还给你。”我简直如五雷轰顶,半天说不出话来,活象一个呆子。
(四)
在这种情况下,再跟小姐交涉已没有任何意义了,说不定她还会把那个小餐馆的老炊喊来应付我们。事不宜迟,我迅速向W总作了汇报,并建议马上去市内一家颇有名气的海鲜酒店定餐。W总果断地作出决定,同意我的建议。于是,我直奔那家海鲜酒店,直到看到他们把菜开始上桌了,我一颗悬着的心才算落了地。
这晚,Q总的原班人马都到了,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另外还增加了一位Q总所说的“贵人”,贵人一到,蓬筚生辉,大家推杯换盏,大块朵颐,不亦乐乎!而我的酒兴一直提不起来。我心想,为了这顿饭局我遭遇了多少酸甜苦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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