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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童年之饥馑年代
(9)啃树皮吃鸟肉
我家附近有一个木器厂,各种各样的原木堆积如山,每到卸原木时,几十人围着抢剥树皮,为的是生火做饭。渐渐地我们发现有一种树皮可以吃,嚼在嘴里黏黏的,越嚼汁越多,非常浓稠,然后把汁咽下去,直嚼的象木渣才吐掉。后来有人告诉我,这叫榆树。我有时饿狠了,就经常去找榆树皮吃,也算是一种充饥的办法。
榆树固然可以充饥,但毕竟没有什么味道,还有一种腥气,和鸟肉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我和小伙伴每人都有一副弹弓,专门用来打鸟。那时侯,上至国家,下至平民,对鸟类的保护还没提到议事日程上来,人们的环境意识还没形成,打鸟是没人制止的。我们经常成群结队地相约去山上树林打鸟,但打的都是麻雀大小的小鸟。鸟打回来,吃的方法很特别,鸟不拔毛,直接用泥巴裹起来,就象现在时兴的名吃“叫化鸡”,然后放在火里烧,等泥巴烧干甚至出现裂纹时,鸟就熟了。再轻轻把泥巴揭掉,这样毛都沾在泥巴上了,一股野味香便弥漫开来,然后就一点一点地吃,先吃头,再吃翅膀和腿,接着吃胸脯和腹背,鸟小骨细,一般连骨头也嚼嚼吃了,最后吃鸟肝、肫、心、肺等,吃肝时要特别小心,一定要把苦胆丢掉,剩下的肠子就扔了。
其实,我们不光啃树皮,吃鸟肉,我还吃过蚂蚱、螳螂、蜻蜓、知了、蚕蛹等等。
有一次,我和哥哥去打鸟,当我们走到一个深山沟时,突然飞出一只挺大的鸟,这种鸟青岛人叫“戛戛儿”,很凶猛。它落在一片草丛中,看不见,哥哥拿起弹弓朝那里弹出一颗石头,“戛戛儿”受到惊吓就飞到一棵树上,说时迟那时快,我立刻射出一粒子弹,不偏不倚,竟打中了,“戛戛儿”耷拉着翅膀坠向深沟,嘴里还戛戛地叫个不停,沟很深且很陡,我和哥哥几乎是飞下去的,重重地摔在沟底,我正好落在它旁边,顺手就一把抓起来,“戛戛儿”狠狠地朝我手上啄了一口,非常疼,但我没松手。就这样,我和哥哥只费了一“枪”一“弹”,就凯旋而归了。当然少不了又是一餐野味了,但身上的伤痛似乎不记得了。
2006-11-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