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月，那天晚上，我讲“进而思维”，由“进而思维”进一步讲到了德国漫画家洛里奥特的一组叫做《摩登家庭》的“进而漫画”，接着又讲到了中华武术中的一些“进而动作”，以及电视连续剧《水浒传》插曲《风中月》中的“进而乐句”……课间休息时，你微笑着走出了教室，很认真地对我说，《风中月》的旋律，非常契合你的心愿……我就说，那我，存给你吧。一听说，我要存给你，你就又笑了。

       你的笑，顿然，让我想起了“拈花微笑”……

       你知道的，“拈花微笑”是两千五百多年前的一个秘密。那个秘密，当时在场的人只有迦叶一人用心接过了。用心接过之后，包含着“不立文字”、“以心印心”、“教外别传”等等妙义的禅宗也便悄然开始了。佛祖所拈、所传的，自然不仅仅是一朵看得见的金婆罗花，还有看不见的金婆罗花，它象征着至为详和、宁静、安闲、美妙的心境。这种心境，纯净无染，淡然豁达，无欲无贪，无拘无束，坦然自得，超脱一切，不可撼动，与世长存。这样的心境，自然是一种大境，只能用心去领悟，不需任何的言语来助推。只有迦叶一人微微一笑，也就是说，只有迦叶一人显现出了内在的法喜。这样的倍受禅宗推崇的“衣钵境界”，至少是折射了这样的两层义谛的：一是参悟者对禅理有了进一步的甚至非常透彻的思悟和解悟；二是闻语法要，辄心领神会，并且腹心相照、声气相通、彼此默契、互为印证。

       那天晚上，那么多的在场的人，只有你一个人和我谈起了《风中月》……我自然是知道，除了“风中月”和“蒋悦月”月月相映的因头之外，更重要的因头，是你显现出了你的内在的法喜。

       你爱音乐，这我是早就知道的。可是，爱音乐的人不胜枚举，当看不见的金婆罗花显现出了它的内在的芬芳的时候马上就显现出了内在的法喜的音乐迷醉者却寥寥无几。越是寥寥无几，你的内在的法喜就越是弥足珍贵啊。

       那天晚上，我只和你说了一句，就让你回教室了。因为，在我看来，在拥有一流的慧根的你面前，一句，就已经足够了。你回了教室之后，没发现，你的手已经被占满了么：我的那朵一直握在手中的隐形的金婆罗花，已经正式授予你了。

       《风中月》，你肯定会听，一个人默默地听，甚至听好多遍，这是毫无疑问的。《风中月》的歌词只有两个字：啦，啊……但又不止这两个字，你肯定也是知道的。“风中月”，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是一朵若隐若现的象征意义上的金婆罗花，你就更是知道的。在你的内在的法喜的安排之下，你会知道得更多，越来越多，这，自然也是肯定的，千真万确、毋庸置疑的。

       于是，我就又看见了你的舞蹈的风姿——你和你的内在的法喜，正在翩翩起舞……翩翩起舞的过程中，你的笑脸，正在闪闪发光……

       兀的，我就又想起了你的那篇在我的记忆里增添了一束光的《做最好的自己》……悦月，我的爱徒儿，那天晚上，我所强调了又强调的“进而”，它既是一种思维，也是一种哲学，在它的陪伴下，你内在的法喜呈几何级数在增长的时候，你，无疑就是最好的自己了。

       那天晚上，下课后，回家的路上，我分明看见了一轮欣悦的明月，或禅悦的朗月。月，不立文字，直澈心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