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谭延桐,毕业于山东大学中文系,先后在《山东文学》《作家报》《当代小说》《出版广角》《红豆》等编辑部工作。著有诗集《空巷》《涸辙之芒》《夏天的剖面图》《闪电无处不在》,及散文集《笔尖上的河》《时间的味道》《尘间花朵》《老挝:遍开塔树花》《一城浪漫》《中国现当代名家文学大系:谭延桐经典散文卷》,诗论集《三千年诗话》,长篇小说《门楣上的镜子》,小说集《谭延桐中短篇小说精选》等。其诗歌偏重于超越性,著名诗歌评论家吴开晋教授在他的《当代新诗论》中认为谭延桐的诗歌深邃而又幽眇:“他写自己,又超越自己,他写现实,又超越现实,在神秘的思索中透出对生命、对人类的密切关注和忧思。”这评价无疑是准确的。例如《观众席上的我》第一节:“我不像我。我像那块被车轮碾来碾去的/石头。碾来碾去的命运/是水的命运,叫你蒸发就蒸发/叫你结冰就结冰……你的车翻了,不是我的错/我不知道你的车在辗我的时候/是谁在辗你的车……跑到云彩里看,什么也看不见/在那里,别人都叫我云朵/谁知道云朵是什么,谁知道/我变成了云朵还是云朵变成了我……”这是一种无奈的情绪,他不能调度场景,也不能决定情节的发展。但是,一个人一旦认识了自己的生命主体之后,便不会再被外界气候所左右,因此谭延桐在他的散文集《笔尖上的河》中这样写到:人是有主动性的,诗中的心情就像卡车“在艰难的行进中,人们一边抵挡着越来越凶恶的风雨,一边梳理着自己的心绪。有的就此倒下了,化作别人嘴边的一句闲话;有的则继续行进着,寻找着自己的方程和答案。负荷是越来越重了,数不清的意愿、希望、渴盼、梦幻、呼唤、意志等等一股脑儿地压了下来,压得信心的轮胎快要瘪了。加上天气的阴郁,道路的泥泞,热情的车轮简直快要停转了。结果,一声自救的吆喝,一回自拔的鞭打,又使心灵的引擎轰隆隆地响了起来……”就此而论,诗人确实是在超越一切的诗思中,找到了超拔的力量。
谭延桐发表在《上海文学》1998年第4期上的组诗《夏天的剖面图》再次表明,这种力量的确是伴随着对于人类的忧患意识而生的,而超拔本身又意味着对时间的超越:
干涸的河床像一柄利剑,插在
湖泊的心脏上。湖泊死了
奔湖泊而去的人,和夏天一样绝望
他的身体像一块木炭,任时光
焚着,不知道要焚到什么时候,不知道
能不能照亮天堂
没有了湖泊,夏天还会有营养吗?
夏天营养不良,树木还怎么能够健康?
他,这棵没人理会的树木,此刻
和风守在一起,听风
述说着心中的忧伤——
和气压一起上升的为什么不是歌声?
和食物一起变质的为什么不是昏黄?
……
哦,没人愿意为湖泊立碑,只有
那个为湖泊活着的人,直想大哭一场
可是,泪水早已献给了河流,那个
曾经和自己一起奔跑的生命
最后一滴泪,没能挽留住他的光亮
……
“我热!”一个孩子对妈妈说,“我要回家!”
妈妈抱紧了孩子,又松开了孩子,不知道
怎样才能给孩子一些清爽
“家里同样的热”,妈妈没法儿给孩子讲清楚
“每一个地方都是一口锅,被夏天的火焰烧得发烫
即使夏天变成了秋天,秋天也会比夏天更荒凉”
……
“我的梦想匆匆而过,但我是什么?”
我和他一样,被租给了热浪
——热浪,一浪高过一浪……
著名诗歌评论家孙基林教授在他的《时代的诗意栖居者》中称:“谭延桐的诗集《夏天的剖面图》具有自明的空间、独特的美学意义和超越性,是中国当代诗歌中最完美、最优秀的文本之一。”
(见《诗刊》1999年第11期)这评语,并非空穴来风。
注:《中国新诗史论》,由著名诗歌评论家章亚昕教授著,山东教育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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