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胳膊差一点儿就和那些废品分配到了一起
深深地割了一刀，才吓跑了那些隐患。插了两根管子
才把危险完全轰出。差一点儿
他就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用左手写字，用左手吃饭
用左手和别人打招呼，用左手管理他的穷日子
就差那么一点儿，就差我们坐在这里吸一支香烟的功夫
他就变成了一个“左撇子”……

 
他也吸烟。如果真的被截肢了，他吸的
肯定不是再香烟。他吐出的烟雾
肯定会把他完全罩住，让我们看不清他最快乐的样子
他递给我们的“香烟”，肯定会晚上至少两三秒钟，以至于
到了我们的手上，那支香烟已经十分苍老。我们
想吸烟的兴趣已经完全过期

 
更重要的是，如果他真的被截肢了，节日来了，想和他
握手，握住的，肯定是他刚从冰箱里掏出来的记忆

想象着，那位医生，像锯掉一根木头那样
锯掉他的右臂，还为此拿到了不菲的奖励，我
就心里直发抖。抖得和十级地震一样，很不好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