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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延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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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意志力
(2007-08-26 21:00:53)
意志力。是这根坚硬的拐杖，支撑着我走到了今天。今天是个什么概念，只有我自己心里最清楚。许多人都渴望着今天，却没来到今天，就在今天那边消失了；而我，不仅来到了，还受到了今天的盛情款待，这是我的幸运。在别人看来微不足道的一个幸运，也会让我感激万千，感念万端，感纫万分，我就是这么一个人。
我就是这么一个人：不奢望，不绝望，永远怀着热望！
权力意志，我没有；生命意志，我当然还是有的。就这一样，就已经很足够了。人生并不需要太多，就这一样，就已经很足够很足够了。别的，都是从生命意志里开出的花。我看着这些花，常常是，感慨丛生。一个人，没有感慨，那是根本不可能的；有了感慨，也并不见得一定要去浇灌它，拿自己的血，拿自己的泪。浇灌它做什么，浇灌它还不如浇灌自己这棵树呢。
一片又一片云飞过来，飞过来了也就飞过来了，我并不去裁它，裁它做什么。云与我无关，云上坐着的光也与我无关，与我有关的，只是今天，今天的一个又一个钟点。把这些钟点捡起来，就是我惟一的任务。当然了，这任务，也是我自己交给我自己的。我只交给我自己这一个任务。我早就已经很清楚了——说是彻悟也可以——这个任务我不能放弃。放弃了残花，放弃了败柳，放弃了污泥，放弃了浊水，也不能放弃这样一个任务。等这个任务完成了——我是说非常漂亮非常圆满地完成了——我就会叠起自己的影子，走出门去了。当然了，这个门，也是时间的门。我惟一看重的，就是这个时间的门。从这个门，走进那个门，我就拥有两个门了。这两个门，一个是命门，一个是法门。
还有比命门和法门更重要的么？
反正，我是再也想不出了。
《圣经》里的那个“窄门”，其实也是命门和法门的一部分。
这时候，我就看见一个人急急地走来，对我说，“不不！门还是有的，比如后门！”我淡定地笑了一下，对他说，“那是你的门，他的门，有你们就够了。”听到这里，他极不满意地对我说，“不不！后门是为每一个人准备的，也有你的份！”本无心说话的，可我怕违了他的面子，就又不得不继续说，“你们都弯得下你们的腰呵，可惜，我弯不下呵。有你们，就够了呵。”可能是，他听出了我话语里的嘲讽吧，目光里马上就喷出了火，像是两杆很受用的火枪。
就在这时候，我听到亨利"柏格森站在法国的一座高山上这样对我说：“只有在强大的压力之下，我们才会辨认出自己的真正的灵魂，做出超人的伟绩！在一般情况下，我们的大脑只是一个用盖子盖住个性的有魔力的容器，它的功能就像特遣部队的军官，只回忆起极少数当前积极的服务所需要的观念……是它，充当着意志的顾问的角色！”
每一个人所说的，其实，我都懂，只不过是，他们不能替代我，一丝一毫也不能替代我罢了。这就是，我相信意志力的最充分的理由。你可能会摧毁我，但绝对不可能会摧毁我的意志力。即使是，我的心灵受伤了，意志力也是绝对不可能受伤的。
今天的每一个时光都信赖我，除了他们。这，我就放心了。在我的眼中，时光是存在的，他们是不存在的。区别，就在这里。
突然就又想到了大卫"休谟。休谟的历史著作《斯图亚特王朝史》，因为违反了“正统”，便激怒了各个不同阶层的人们，无论是辉格党人还是保守党人、保皇主义者和革命者、心智健全的或心智不健全的……就在这时候，休谟说了一句：“我决定无视流行的偏见和叫喊！”此刻，我就很想和这位智慧的苏格兰人握握手，握一下心灵的手！
“马上到我的渡船上来！”
我再次听到了休谟的这句话！
“整个世界都在竭力表现盲目的可笑的观念，难道，你还不知道吗？难道你现在才知道我们的世界每天都在向外倾倒着残废和早产的孩子？”
我只管倾听着，听着休谟继续讲。此刻，他大概是太激动了。也许，是因为他和我一样，找到了异国的知音。
我可不想像有些人那样装模作样、装腔作势地说，我不需要知音！
知音，还是需要的，比如，我亲爱的意志力！谁不爱我了，她也会真心地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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