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点燃的焰火
文学艺术。我不能不说到文学艺术。因为30年来倾心并致力于文学艺术,所以我就一直在密切关注着全世界各地的文学艺术,它们的态势和走向等等。当然了,也包括老挝的文学艺术。总觉得,看一个民族的发展史,特别是它的精神质地,实在是不能不看它的文化——当然也包括文学艺术在内。
老挝的文学艺术,在历史上,主要是以口传文学为主。即使有写下来变成文字的,也大多是写在蒲葵的叶子上。因此,保留的时间就相当有限。以至于,你要想找到许多的老挝古典文学的文本,就要颇费周折。
老挝是一个多民族多宗教的国度,因此老挝的文学艺术也大多染上了浓郁的民族色彩和宗教色彩。大体上,可以把老挝的文学分为出世文学和入世文学。
出世文学,最早诞生于14世纪中叶的昭法翁国王时期,也就是佛经刚刚从印度、锡兰(今斯里兰卡)经由高棉传入老挝的时候。当时,巴利文已经在老挝广泛地被使用,因此所流传的文学作品也大多都是用巴利文写成的。传诵面积最广、影响时间最久的,大概要数《佛本生经故事》,即《摩诃迦陀卡》了。该书收有500篇佛陀释迦牟尼修成正果之前怎样为国王、婆罗门、商人甚至大象、猴子等等行善积德的故事。后来曾经有人专门从中选出了十篇,称之为《十戒》。这《十戒》,不久之后也便成了佛门弟子传授佛法妙理的常用之书。另一部在老挝深入人心的故事集,叫做《休沙瓦》,是记述释迦牟尼为他的堂弟阿难所讲的故事的,当然也间接地反映了老挝当时的社会情况、风俗习惯和人文风貌等等。据说,《休沙瓦》原来是刻在贝叶上的,一共有10卷。我们现在所看到的《休沙瓦》,是根据贝叶上的《休沙瓦》改编而成的。除此之外,老挝的出世文学还有一些是描写神灵圣贤的故事的,比如《摩诃梭德》、《吠陀神——因陀罗》、《梅林达王的问题》等等,影响最为深远。16世纪以后,也就是维苏腊王和他的儿子波提萨拉腊王在位期间,老挝的文学艺术开始加快了步伐。因为,父子二人都是不折不扣的佛教徒,而且重视文学。这期间,诗歌方面,老挝开创了无韵体新诗;传说方面,出版了老挝有史以来的第一部描写开国始祖的《坤博隆》;故事方面,有《碧玉佛的故事》、《紫檀佛的故事》等等一系列的佛教故事。
至于13世纪之前,因为那时候的老挝主要是在吉蔑人的势力范围之内,所使用的文字源于印度梵文,所以期间的文学大都深受印度婆罗门教的影响。它们大都属于口头文学,又加之战争连绵,炮火不熄,所以基本上没有留下什么文本。
老挝的入世文学同样摆脱不掉佛教和婆罗门教的影子。许多的神话故事、民间传说、史诗、抒情诗、散文、小说和寓言等等同时还打上了古印度文学的印迹。比如印度史诗《罗摩衍那》经由泰国传入老挝之后,就被改写成了老挝的古典名著;寓言集《娘丹黛》也是根据印度的《五卷书》改写而成的。
老挝入世文学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是诗体小说。诗体小说的题材,往往都与英雄和玫瑰有关。同时,也渗入了佛教的一些基本义谛。如因梯央的《因梯央的教导》、皮亚乔东达的《爷爷教育孙孙》等等。除了诗体小说,还涌现出了《本通与洛乍娜》、《妖女和十二嫔妃》、《大象和蚂蚁》、《巴亚的故事》等等一些别的小说或戏剧。至今,这些作品还因为它们的情节曲折、故事生动而在老挝民间广泛流传。
史诗就更多了,比如《澜沧史记》、《万象王朝史记》、《占巴塞史记》等等。长篇叙事诗则有《加拉结》、《占巴西顿》、《休沙瓦》、《娘登安》、《林通》、《苏里冯》、《占塔卡》、《盖乔》、《陶洪》、《信赛》等等。其中的《信赛》,是最受人们欢迎的,是老挝知识分子的必读书。《信赛》讲的是——盆占王的妹妹被魔王劫走之后,盆占王便四处寻找,找来找去也便找到了占巴城……在占巴城,盆占王娶了城里的7位最美的姑娘做了王妃。不久,王后和王妃便都生下了儿子。巫师说,王后生下的儿子和最小的王妃生下的儿子信赛,将最有鸿福、最有权柄。其他6位王妃知道这个占卜结果之后,便妒火中烧,齐心协力去收买了巫师。之后,王后的儿子和最小的王妃的儿子信赛便以“灾星”之名,同各自的母亲一起遭到了流放。信赛在流放的不断砥砺中,变得越来越坚强,也越来越智慧,武艺几乎是无人能挡。千曲百折,峰回路转,信赛终于回到了王宫,并继承了王位……人们喜欢《信赛》的原因,自然是因为《信赛》具有相当的文学价值,不仅内容引人入胜,语言也引水上山。
不能忽略了老挝的口传文学。
老挝的口传文学,尽管不立文字,却同样直指人心。其内容,大多都与创世有关,与人类有关,与英雄有关,与爱情有关。其中的《芗茗故事集》流传最广。最早,这些故事,都是由僧侣和村寨里的智者讲述出来,然后代代相传的。它们,或是宗教情怀很浓的歌谣,或是情深意浓的情歌,或是意味深长的寓言……都是用“卡”和“喃”这两种曲牌贯穿上下的。而每一种曲牌,又根据地区曲调的不同,分为“卡桑怒”、“卡琅勃拉邦”、“卡丰沙里”、“卡孟怒”、“喃达”、“喃兑”、“喃朗抗”等等。也就是说,老挝的口传文学大多都是可以吟可以诵的。
法国侵略者入侵老挝之后,一方面肆意掠夺老挝的古典文化艺术,一方面大张旗鼓地传播西方文化,因而老挝的文学艺术受到了严重创伤。这一时期的老挝文学,基本上都是以“反法抗法”为主要题材的。《爱老挝》、《占芭花之歌》等等,也便应运而生。
镜头慢慢拉近,于是我们看到了20世纪六七十年代的老挝文学。这时候的老挝文学,已经从“反法抗法”转移到了“反美抗美”。影响较大的有《西奈》、《生活的道路》、《去二营》、《离别西潘敦》、《夺枪》、《万象街头》、《不朽的西通》、《洪沙女民兵》、《生活的风暴》、《同一个血统》、《恶有恶报》等等。无疑,这些文本也是参与了老挝的救国爱国运动的,它们是心灵扛着的枪支,精神握着的旗帜。
不能不提的是,那些少数民族文学的花朵,那些带着新的气息的一系列的短篇小说《订婚戒指》、《勇敢的莫罗》、《暴雨》、《应该告诉她》、《野花》、《新生活》等等。它们就像是一盏始终都在亮着的灯,驱赶着苍茫,也驱赶着雾霭。
老挝大众一向喜爱传统的悲喜故事,也就是那些讲述英雄如何历险、如何夷险、如何弃险、如何转险为安的光辉传说。这就象征着,老挝民族是一个活在光辉的传说中的民族。离不开传说的民族,离不开光辉的民族,就连佛祖看着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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