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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国王的头颅换来的节日

(2007-01-25 22:52:35)
分类: 写意散文
                       用国王的头颅换来的节日
 
       感觉,老挝人都是一副对人生悟得很透的样子。就似乎,每天都是他们的庆典和节日。除了他们的生命庆典和心灵节日之外,老挝自然还有许多公众节日。
       所有的公众节日中,最隆重的当属泼水节了。
       泼水节,是老挝的新年。因为时值佛历五月,也就是公历4月13日至15日,因此又叫“五月节”或“宋干节”。
       据说,泼水节是这样来的——
       很古的时候,有一位智慧超群的男子,他精通很多知识,并通晓各样鸟语。这个消息,不久就传进了国王的耳朵。国王听了,甚感兴趣,于是就想亲自来来检验一下这一切是不是都是真的。便令其部下把那位男子带进了王宫,并对他说,听说你是我的王国中最聪明的人,因此我想拿三个问题来检验一下你的智慧,如果我的问题你答错了,你将被斩首;如果回答得正确,那就将我的头砍下。听到这里,那位男子不得不答应了国王的要求。
       国王的问题是这样的——早晨,人的幸福在哪里?中午,人的幸福在哪里?晚上,人的幸福又在哪里?
       国王只给了那位男子三天的思考时间。可一半的时间过去了,那位男子无论怎么搜肠刮肚、冥思苦索就是找不到答案的影子。一筹莫展,就认为自己这次是必死无疑了。就在男子苦闷之际,他便像一个鬼魂一样来到了城外的一棵大糖棕树下,想一死了断。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听到了一种神启般的声音,是树上的一对鸟儿正在对话——雄鸟问雌鸟,今天你到城里觅食,听到什么传闻了吗?雌鸟说,城里人都在议论国王考聪明男子的事儿呢,说如果那位聪明男子回答不上国王所提出的问题,明天就要被杀头。雄鸟饶有兴趣地问,那,国王究竟出了些什么题目啊?雌鸟就把国王的问题讲了一遍。雄鸟又问,那,你知道问题的答案吗?雌鸟说,这有什么难回答的呀——早晨,人的幸福不是在脸上么,因为早晨人们起床后都是要洗脸的呀;中午,人的幸福不是在胸前么,因为中午人们常常要用清水擦胸的呀;晚上,人的幸福不是在脚上么,因为人们都是要在洗脚之后才能入睡的呀……
       听到这里,那位离死亡越来越近的所谓聪明男子便转忧为喜,喜不自禁地回了家。
       第三天转眼就到了,那位男子胸有成竹地来到了皇宫,从容不迫地把答案说给了国王。国王听后,甚为惊奇,不得不承认了他是最聪明的男子。与此同时,把他的七个女儿叫到了身边,把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们,并令其部下,把自己的头砍下,以履诺言。因为国王是一位神明的国王,按照当时迷信的说法,若是砍下了他的头放在地上,地上就会发生火灾和旱灾;放在水里,整个国家就会江河泛滥,水灾连绵,从而给百姓带来无穷的灾难……所以,国王在临死的时候,就一再地嘱咐他的七个女儿,一定要将他的头放进山洞里;并嘱咐他的七个女儿,到了每年的佛历五月,要轮流去山洞里举行洗礼,为黎民百姓祈福……
       国王死后,国王的七个女儿便遵照国王的遗嘱,每年的佛历五月轮流去山洞里托着国王的头进行洗礼,给百姓祈求安乐……
       打这以后,每年的佛历五月,也便成了老挝人举行佛事和民间纪念活动的节日了。人们以此来铭谢国王及其女儿的开明和恩德。
       宋干,意为求雨。求雨,是为了雨水充沛,五谷丰登。泼水节正值雨季即将来临之际,因此也隐含着此意。
       泼水节上的主要活动有:浴佛,泼水,拴线,堆沙和放生。
       节日的第一天,人们往往都要穿上节日的盛装,带上各样器皿,器皿里装满用鲜花浸泡的香水,成群结队地涌入佛寺。他们满怀喜悦地把佛像抬到庭院或广场里,面对着佛像双手合十,默默祈祷。然后,用香水浴佛。僧侣们则用树枝蘸着从佛像身上流下来的佛水,一一洒在人们的头上。有的还把佛水悉心地收集起来,再自己浇在自己的头上。也有的,用瓦罐收藏了,再带回家去洒在家人的头上。据说,这样可以保佑自己以及自己的家人的平安幸福。
       有时候,人们也举行彩车游行仪式。打头的彩车载着巨大的佛像,紧随的彩车载着“宋干女神”,善男信女们则站在路旁,不断地把香水洒向佛像和“宋干女神”。
       浴佛之后,就是泼水活动了。
       老挝人认为,泼水活动是一种十分美好的祝福,清洁的水可以洗刷掉以往的疾病、灾祸、污秽和霉气,并可以使得来年河清海晏,风调雨顺。如果节日期间没有被水惠顾过,就被视作是不吉祥,新的一年里将会有鬼叫门,人不和事不兴。与此同时,佛教徒们也认为,在过去的一年里,人们不免会有污秽之心甚至污秽之事,泼水就意味着以洁净之心和洁净之身融入新的一年。因此,人们总是乐于接受别人的泼水。无论泼得如何过分,比如把水直接地灌进脖子里,或把加上冰块的水浇透衣衫……也从来没有一个人露出过不悦之色。倒是泼得越疯狂,人们就越是欢天喜地。泼水节,常常地也便成了老挝人的狂欢节。每当这个时候,老挝人脸上以往的沉静便会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欢声笑语,除了欢声笑语还是欢声笑语。人们平时不太用得着的激情和豪情便一股脑儿地倾巢出动了,或是站在路边,身边放着许多桶清水,看到过往的行人、汽车、摩托车、自行车等等,便不假思索地赠送一瓢或几瓢;或是干脆握住水管,对着行人、车辆等十分慷慨地追加祝福;或是拿着水枪喷洒喜雨;或是坐在车上满街地像清风一样游来游去,遇到谁,就从车上早就备好的水桶里舀一瓢吉祥泼给谁……甚至,还把淀粉或红色颜料相互地往对方的脸上或身上尽情地抛洒……因此,在街上,就经常见到姑娘们的头发变成了彩色,小伙儿的脸变成了花脸。反正无论怎么做,掀起的都是喜乐的浪潮。
       当然了,在许多的迎宾仪式上,老挝人的泼水还是相当客气的。一般都是,钵盂里盛着清水,清水里泡着鲜花,人们把这带着花香的清水用带叶的树枝蘸着相互赠答,或洒在肩上,或洒在背上,一边洒水一边念诵着老挝人民最美好的祝福。
       接下来的,便是拴线仪式了。
       拴线仪式,也称为“结魂仪式”,是老挝人的一种专利性质的祝福方式。每逢重大庆典、宾客来临、亲人出行等等,拴线仪式便出来大显身手了。仪式上,人们一般都要在家里或寺院里铺上一领席子,席子中央放上一个高脚托盘,托盘里放上一个用芭蕉叶编制的尖塔,尖塔四周插上几十个黄色、白色和红色的鲜花串,一缕又一缕的白线就拴在尖塔的竹签上……老挝人把这叫做“福席”,福席可以招来统辖整个宇宙的精灵。仪式开始,人们就盘腿合十坐在福席周围,手牵芭蕉叶塔上的白线——围坐在后面的牵不到白线的人则一手放在胸前,一手接触前面牵着白线的人。这时候,就会有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者开始诵经祝福。据说,长者的祝福可以通过手上的白线传递给身边的每一位参加仪式的人。诵经结束之后,长者便从竹签上取下短的一根白线,为最为尊贵的人拴在手腕上。然后,所有参加仪式的人就都来取下白线,相互拴线。拴线时,对方将一只手平伸,将另一只手举至耳边……拴线的人则在拴线之前先用白线在对方的手心向外刮三下,并且嘴里念诵着“坏运气出去,坏运气出去……”之后就再向里刮三下,念诵着“好运气进来,好运气进来……”最后,就把洁白的线拴在对方的手腕上了。拴在手腕上的线,至少要伴随着主人三天三夜,方可摘掉。
       堆沙,通常都是在寺庙里进行的,也有的在河滩、广场等地进行。人们把沙子堆成一两米高的沙塔,塔尖上再插上竹枝、彩旗和鲜花等等,然后用双手轻轻拍打……沙塔就堆好了。人们就开始围着沙塔坐好,聆听僧侣诵经,祈祷来年的谷物能像沙塔一样囤积成堆。最后,人们就开始围着沙塔载歌载舞,放飞心中所有的梦想和良愿。
       至于放生,就很简单了,就是在新年的第一天里,善男信女们纷纷上街购买活鱼、活龟、活鸟等等小动物,然后为它们找到新的家园,比如湄公河,比如郊外,以彰慈善,以表仁爱。并祈求过去的一年里所犯下的种种罪恶得到佛的宽恕。
       通常情况下,人们要大庆大祝一个星期左右。
虽然泼水节是老挝的新年,但老挝几乎看不到贴春联、燃爆竹之类。肯定是,他们在心灵深处张灯结彩了。
       老挝的公众节日,除了泼水节,还有塔銮节、稻魂节、涅槃节、高升节、万佛节、迎水节、送水节、先人节、水灯节、维散顿佛节等等。每个节日都有每个节日的内涵和风采。
       派自己的心去过一过老挝的节日,心自然就会满载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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