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意散文的独特魅力

  ——评谭延桐的写意散文

                                                                                 邓一厘

        谭延桐首先是一位诗人。已发表了3000多首诗的著名诗人谭延桐，近30年来，在写诗之余，已写下了近800多万字的散文、小说、评论等。其中光发表的散文就有300多万字。有人称谭延桐的散文为“诗化散文”，也有人称谭延桐的散文为“文化散文”，更有人称谭延桐的散文为“艺术散文”……把“散文中的散文”、“美文中的美文”、“五星级散文”等等美誉送给谭延桐的散文文本的也大有人在。而谭延桐最满意的，则是他自己的命名：写意散文。他说，他的散文是“写意散文”。
        “写意散文”这个命名，最早是由谭延桐提出来的。早在1996年，他便在《作家报》上发表了关于“写生散文”与“写意散文”的具体界说：“把用笔守法、注重细部的描绘、具象一些、外观一些的叫做‘写生散文’，把用墨纵放、意随笔走、注重神韵的表现、抽象一些、内观一些的叫做‘写意散文’。”后来“写意散文”这个命名便开始被评论家们广泛地使用，并称谭延桐为“写意散文的首倡者”。再后来，这个命名便开始输入电脑了——只要你搜索“写意散文”这四个字，便会立即跳出许多相关的信息来。
        打开谭延桐的写意散文集《笔尖上的河》，其“内容简介”里这样写到：谭延桐的写意散文“是文化的，也是思想的，更是艺术的。关于天地人及艺术的静悟与祈祷，概在其中；关于人类学、社会说、宗教学、哲学、美学、诗学等等的合力，概在其中。它是时间的棱镜，灵魂的回响，内在性的显微，心与物的整合与僭越。其睿智，其诗情，夺人神思，润人心目，每每令人骨髓闪亮……”可谓精辟的概述。再翻开谭延桐的另一本写意散文集《时间的味道》，其“自序”里这样写到：“我的生命是这样地渴望着发光，就像我一再地嘱咐我的文字要发光一样。发光，发奇特的光。”的确，谭延桐的写意散文里处处都有一种奇特的光。这种奇特的光，足以照亮一位优秀的阅读者的视野，无论他的视野是多么地广袤。
        谭延桐的写意散文，很像是德国哲学家康德所说的“物自体”。这种物自体与风有关，与火有关，与梦想、幻境、瞬间、印象、经验、感知、思想、境界、符号、密码、潜意识和超现实有关，与精神的背景和文化的记忆有关，与诗歌和音乐有关……生命的精彩段落，浓郁的人文关怀，毫不妥协的批判精神，不折不扣的价值取向，等等，都在这物自体里面了。
     不能不提到清洁。清洁精神，是谭延桐的散文一向所恪守的。在精神世界里殚见洽闻的他，曾经这样说过：“一位优秀的诗人或作家至少应该是有精神的洁癖的。”说得可谓精诚之至。谭延桐便是在这样的一种精神的旗帜下，找到属于他自己的艺术坐标和密写方式的。读谭延桐的写意散文，总会有一种美妙、灵动、挥之不去的旋律、不息的光芒弥漫在你的四周，氤氲在你的心里。这时候，你会顿然觉得，文字其实也是可以吃的，只要它是洁净的，有滋味的，有营养的。吃着吃着，你就会不由自主地丰富起来，强大起来，心怀憧憬起来，跃跃欲试起来……这时候，你不感激这样的散文所带给你的阔大意境和绵长意味大概是不大可能的。
也不能不提到智慧。谭延桐的写意散文是智慧的，就像亨利"戴维"梭罗、费尔南多"佩索阿、罗兰"巴特、何塞"马蒂、克尔凯郭尔、曼德尔施塔姆那样的智慧。走进他的篇章里，你的心灵不被照亮是不可能的，你的心灵不拎回许许多多的感动和感悟也是不可能的。也难怪许多的迷恋他的散文的读者这样说，他的散文就像非同寻常的三维立体画，只要你凝神了，总会有许多的难以言传的妙趣出现在你的眼前；他的散文像极了武林高手手中那把旋转的剑，在这样的“剑法”面前，你不折服是不可能的……用拒绝媚俗、拒绝参与合唱、特立特行、旁逸斜出、奇秉异赋，极具风神，高峡出平湖来概括谭延桐的写意散文，绝对不会有行家里手提出任何异议。
当然了，还有诗意。诗意可谓遍布谭延桐的字里行间。其实，他的许多的篇章，本身就是一些绝妙的诗歌。如果分行排起来的话，也绝对不会比当下的许多的“口语诗”要逊色稍许——不不，这实在实在是不能相提并论的！因为谭延桐的写意散文首先是艺术，而当下许多的“口语诗”根本就不能算是艺术！读谭延桐的写意散文，我再一次印证了尼采在他的《散文与诗》里面的这句话：“一位伟大的散文家通常也近乎是一位伟大的诗人。事实上，也只有以诗的表现观点来发挥才会写好散文！”
 是的，谭延桐的写意散文完完全全是一个异数。这个异数，来源于他的极具活力的巴罗克基因和极具创造力的巴罗克精神，彻底更新了的人文观念和崭新的审美特性，以及对“统一风格”的放弃和对“惊异感”的逼近。从这个异数里，我们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的卓尔不群的文化性格以及他所给予的自己的写作史的罕见的纯粹的意义。
 谭延桐曾经不止一次地这样说过：“是伏尔甘锻造了阿基里斯的盾，是冥想锻造了我的文字。自然性和鲜活性，立体感和纵深感，是我永远都不会放弃的。”细细读过他的几本散文集和被《20世纪中国散文大系》、《当代散文随笔名家名篇》、《当代散文精品》、《中国当代散文排行榜》、《中国散文家大辞典》、《<散文选刊>精华》、《1999中国年度最佳散文》、《2000中国年度最佳散文》、《中国精短美文100篇》等等重要选本所选载的一些篇章后，我更加认识到了他“锻造”的非凡。没错，是非凡。说句心里话，就光是那些新颖别致、闪电一样醒目的标题，就是当下许多的散文家所望尘莫及的。
 就在我的这篇简评快要结束的时候，邻家那个喜欢文学的女孩又闯进来了：“谭延桐？你在给谭延桐写评论？”我说：“是呵，你认识他？”她说：“我读过他的作品呵。我们今年的高三语文全国大联考有一道文章分析题就是用的他的文章《家是地球的中心》呵。还有，我以前在我们的《初中语文阅读》第六册里也学过他的散文《决斗》呵……听了她的话，我一阵惊喜。谭延桐的写意散文，被越来越多的人们所认识，毕竟是一件大好事。

                  (刊于《广西日报》2003年10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