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本来没有多少兴趣去说的话题
湖南卫视一向以折腾出名。他们不仅折腾出了一个“快乐大本营”,还折腾出了一个“超级女声”。此等取悦低级观众的本事、媚俗的本事,恐怕是别的电视台所望尘莫及的。
别的且不说,就说说他们折腾出的“超级女声”吧。
超级女声?
她们是女声,倒是一点儿也不假;可“超级”,就未必了吧。还是先看看“超级”一词的具体涵义吧——超,形声字。从走,召声。本义是,跃上,跳过,跃过。超级,就是超等,比一般和普通更高的等级。比如苏格拉底,我们可以说他是超级哲学家;比如孔子,我们可以说他是超级教育家;比如慧能,我们可以说他是超级禅学家;比如伏尔泰,我们可以说他是超级思想家;比如莎士比亚,我们可以说他是超级作家;比如毕加索,我们可以说他是超级画家;比如瓦格纳,我们可以说他是超级音乐家……这样的说法,是没有人去怀疑的。可是,“超级女声”,就不同了,听起来就像所谓的“超级市场”、“超级汽油”、“超级用户”、“超级大国”、“超级强权”、“超级笑话”、“超级计算机”、“超级高速公路”一样,让人忍不住要画个问号了。
充其量,她们也只不过是歌声稍为好了一点儿,平庸受众对她们的支持率稍为多了一点儿,媒体对她们的关注稍为密了一点儿,罢了。难道,这些因素就构成了所谓的“超级”?“超级”的标准,也有点儿太低了吧?
都知道,这是一种炒作方式。在这个炒作的年代里,连小丑都可以炒成英雄,粪土都可以炒成黄金,鸡毛都可以炒成“飞行专家”,更何况几个稚嫩女生呢。炒就炒吧,却便便就有人信,信她们是超乎寻常的,信她们是超人一等的,信她们是超前发展的,信她们是“超级女声”。这就怪了。在这样一个娱乐化、游戏化、物质化、感官刺激化年代里,许多的人都在放弃自我,追逐时尚,加入到时代的大合唱当中,可再怎么“化”,再怎么“随波逐浪”,也不能以制造荒唐神话为代价呵。
接二连三的现实,让我一下子懵了。我承认,我是落伍了,跟不上眼前的形势了。
还是让我彻底静下心来,看看他们究竟是一个什么“伍”,眼前的形势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形势吧。原来,他们也只不过是一些远离“生命”,和“生活”紧紧地捆绑在一起的人。这些人,整天地,除了消遣,就是消遣。也不看看他们消遣得起么。消遣来消遣去,他们的一切也就像一阵风一样刮过去了,什么也没有留下。如果说留下了什么,那就是可有可无的骨灰了。原来,眼前的形势是这样的呵——享受!享受!享受!……也不看看他们享受得起吗?不创造,哪来的享受呢?即便是享受,那也是低级享受吧?高级享受大概是连瞥也懒得瞥他们一眼的。可怜的人群和可怜的时代总是并生并茂,实在是没有办法。
一个热衷于“超级女声”的时代,肯定是一个浮躁的时代,下沉的时代,没有多大出息的时代。这是无疑的。我就不明白,由国家养着的电视台怎么就不去搞一些“超级心灵”、“超级精神”、“超级风格”、“超级风采”、“超级艺术”、“超级科学”之类的节目呢?我看,一个盛产低级娱乐的电视台——娱乐,也应该有高级娱乐吧?——潜在的动因,肯定是媚俗!无论它的收视率有多高,也无论有多少人在为他们唱赞歌,我都一样充满了蔑视和不屑。是他们死拉硬拽,把时代拉向了平庸,拽向了云雾中的。是的,他们是帮凶的帮凶。
当然了,那些女生是没有什么罪的。如果没有那样的节目去诱惑、打搅、割裂她们的心灵,她们或许会像东北大森林里的白桦树那样,静静地生长,结实地生长,最后长成一棵棵参天的大树。可是,舞台摆在那里了,比海浪还要喧哗的热闹在向她们频频招手了,她们就禁不住诱惑,风一样去了。去了之后,才发现,一下子就身不由己了,被一个巨大的漩涡吞没了,不见一点儿“自己”的影子了,成了别人的傀儡了。于是,她们在众人的吆喝和追捧中,越来越看不清自己了。这是多么危险的事情呵。也许,她们还蒙在鼓里,还在自我陶醉、津津乐道呢。如果是这样,那就更危险了。
我不知道那些“超级女声”的学力(与学历毫无关系)、素质、修养、品位究竟如何。即便好的话,反正我也没有看到,因为那个节目始终没有向我们展示她们好的这一面。所展示给我们的,尽是蹦蹦跳跳,说说唱唱,娱乐到死的“精神”,除此,就再也没有了别的了。我并不是说蹦蹦跳跳和说说唱唱不好,而是说,她们真的就蹦得超级唱得超级吗?反正,我怀疑。我敢斗胆这样说,像她们那样的歌唱水平,在中国,至少能找出几十万来。难道,这几十万,都是“超级女声”吗?即使是,也没必要去大惊小怪、大加追捧、白痴相毕露吧?
听说那些“超级女声”去外地演出,所到之处,无不掀起一阵又一阵狂潮,一重又一重热浪;还听说相关公司已经借她们赚了几个亿;更听说在中国收看“超级女声”的已经远远超过了五亿人……我不知道这个时代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如此去拥戴一种浅薄的俗象。为什么一位超级哲学家或超级艺术家或超级科学家到场就不能获得如此礼遇和殊荣呢?
按照基督教的观点,如果一种存在,一种艺术,总是离心灵和感动很远,那它就是无耻的存在,无耻的艺术,无论这种“存在”和“艺术”有多少虔诚和认真在里面。著名作家北村曾经不止一次地强调过这个观点,我也一直在强调。尽管这样的强调有些不合时宜,甚至要遭众人骂,但我还是坚定地认为,一个民族,还是应该力倡一种精神的硬度、力度和强度为好。一个没有精神的硬度、力度和强度、越来越轻飘的民族,从本质上来说,是没有多少曙光可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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