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类: 写意散文 |
和你相称的故事
因为你走得过于匆忙而被忽略了的景致,多得可谓不计其数。这其中当然包括一些令你心醉神迷的景致了,当然包括一些等了你一年又一年的景致了。错过了,也就错过了。再匆匆忙忙地返回去,早已过了季节了,景致早已不再是原来的景致了。即使是原来的景致,它们也不再是属于你的了。
过来了,你才终于知道,一个人的生命里是不能没有景致的,特别是完全属于自己的景致。没有自己的景致,自己的生命就会无依无靠,一片苍白。
最后一个邮件
他把自己作为邮件,邮到上帝那里去了。这个邮件几经退回,现在终于邮出去了。不知上帝收到这个邮件,会作怎样的回复。
他的亲人在盼望中过着日子,不油不盐,不咸不淡。
有没有一个叫做幸福的邮箱,把他们全都邮过去呢?没有一个邮件回答他们,没有一个邮件会激起他们内心的波澜……
太阳卡在树上了
一个四岁的小女孩,看到太阳在树凹里久久地不动,便惊呼:妈妈妈妈你快看,太阳卡在树上了!
妈妈一看,果然。妈妈伏下身来,吻着她的小小的女儿。此刻,她吻的是一位诗人。
从街头拣来的
我只不过是你的一个打火机。她很不高兴地说。
可我需要一个打火机呵。他理由充分地说。
可我就是不想做一个打火机。
打火机有什么不好的呵,整天地带在我的身上。
我只想在你的心里,不想在你的身上。你身上的东西多了:又是手机,又是打火机……
可、可、可是,没有你我就没有明亮和温暖呵。
你还不如到炼尸炉里找你的明亮和温暖呢。
灵魂的风度是怎么来的
一个人身体的高度基本上是父母给的,心灵的高度却是自己给的。父母给予的有限,而自己给予的却无限。连自己都懒得给予自己些什么的人,肯定是没有多大出息的人。自己给予自己的越多,自己的生命世界就越丰富。当然了,贪心呵贪婪呵贪欲呵贪脏呵贪占呵什么的与这个无关,因为贪得无厌的人只知道一味地向别人索取,或向命运索赔。
知道了这个,就知道心灵的美貌、灵魂的风度究竟是怎么来的了。
撒错地方了
到处都是花,却没有一朵是我自己的。他的感叹声还未落地,风就慷慨地送给他一朵花。他说,落花我不要。
有一位好心人对他说,你连种籽都不撒,哪里来的花呢?
种籽?他说,难道,我自己还不是一粒种籽吗?
跳 水
按照国际跳水比赛的要求,击起水花,就要扣分。击起的水花越大,扣水就越多。
我们跳入人生的大海洋,如果连一朵水花都不能击起,跳入或不跳入,完全一样,默默无声,还什么人生呢?
不知道上帝这位总裁判,是以怎样的标准来评判这“人生之跳”的?
生产新鲜的风
风扇在一个劲儿地转。它的工作就是生产风。
我们这些用生命做成的风扇,难道,不也是在生产风吗?夏天的时候,生产清风;冬天的时候,生产暖风……然后把这些新鲜的风、怡人的风、醉人的风送给别人,送给世界……如果不是这样,我们转来转去,还不是空转,瞎转,盲转?
狡猾的苍蝇
一只被追的苍蝇匆忙间抓住了一朵娇艳的花,像抓住了一个人质……
打死它,就会伤害无辜的花儿;不打死它,看着它有恃无恐、得意洋洋的样子,简直恨得咬牙切齿——可该怎么办呢?
正在你集中精力想着对策的时候,它戏弄似的,绕过你的头顶,不见了。
毁之手究竟遵了谁的遗嘱
卡夫卡的作品,如果当年他的朋友遵照他的遗嘱全部烧毁,那他的作品就是废纸的命运,我们就永远不会知道世界上还会有“卡夫卡”这个人,这个极具象征的符号。
世界上,究竟有多少被毁的精典呢?那双毁之手究竟遵了谁的遗嘱呢?谁有权力为别人立下遗嘱呢?
有什么办法
我想上天,可我没有鸟的本事;我想入海,可我没有鱼的能力;我想摇身一变,变成……对,想变什么就变什么,可我又不是齐天大圣……唉,有什么办法!
遥远的地方传来了一个声音:那你就等着下辈子吧!
下辈子?他说,下辈子在哪儿?如果下辈子我还想继续做人呢?
遥远的地方又传来了一个声音:那你就只好等着下下辈子或下下下辈子了!
找一样东西
一位关心你的朋友,在电话里问你,你最近在忙些什么?你说,找一样东西。那位关心你的朋友又一次打电话来问你,你最近在忙些什么?你仍然说,找一样东西。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打来的时候,你依旧对她说,你在找一样东西。她就说,什么东西,那么重要呢?你说,如果,我知道它是什么东西,就好了。她说,要不要,我来帮你找呢?你说,不用了,也许,我会找一辈子的,你不会有那么多的热情和耐心,帮我找一辈子的;再说了,多一个人,也许就会它就会吓跑的。之后,她就再也不打电话来了。
你要找的那样东西,就在这个时候,从一个角落里自己滚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