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论家”应该向狗学习(1)

    早些年，我只要一听到“评论家”三个字，就会肃然起敬，两

眼生辉。心里想，他们是作品的鉴赏家或审判官呢。鉴赏家，多优

雅呵；审判官，多严肃呵。反正，那时候他们在我的心目中，简直

就是“有学问”、“有眼光”的代名词。可是，这些年过来，见识

多了，我才终于发现，当年的我简直是太幼稚太可笑了。所谓的评

论家，原来既不优雅也不严肃，既没有多少学问也没有多少眼光。

他们干的，尽是一些杂耍活儿，既与鉴赏无关也与审判无缘。我失

望了。在我生命的矿藏里，本来我一直以为他们是一些金子深埋在

里面的，可等我千辛万苦挖出来一看，原来，他们竟是一些毫无用

处的废物，我能不失望吗？

    我的耳边又一次响起了鲁迅先生的那句话：“不相信中国的所

谓的评论家……”对，不相信。他们别扭着不让你相信，你硬是相

信，赖着相信，也太没出息了吧。不能像他们那样没有出息，连自

己都不拿自己当人看。不能这样。他们早就已经陷入盲目无知胡言

乱语的深渊了，我们不能，不能像那些傻球迷那样去为他们狂喊为

他们助威；不能像那些呆歌迷那样去投他们的票，为他们的浅薄轻

狂自以为是添砖加瓦。不能。如果那样的话，我们就是眼睁睁地看

着他们在迷途上越走越远了呵！就是犯罪呵！

    难道不是吗？他们可以把天说成地把东说成西把花说成草把人

说成鬼把风筝说成老鹰把土块说成金子把萤火虫说成大月亮把篱笆

墙说成万里长城……难道不是吗？而涉世未深憨态可掬的文学青年

们还在捧着他们的那些呓语当《圣经》呢，还在膜拜着他们感激着

他们颂扬着他们呢！

文坛的浑浊，不能不说是与他们有关的。为了澄清文坛的这种

让人忧心的浑浊，号召评论家们向狗学习，我觉得，还是很有必要

的。

有的人可能就要不高兴了，甚至把老脾气端出来泼到你的脸上

了：你说什么你说什么？难道我们堂堂评论家还不如一条可怜巴巴

的狗？说的一点儿没错，就是不如一条狗。你看，狗多忠诚呵，你

见过比狗还要忠诚的吗？你评论家对文本做到起码的忠诚了吗？没

有吧？再说，就是主人小心得罪了狗，狗也是从来都不会记仇的呵；

可是你们就不一样了呵，一旦哪位作家不小心冒犯了你们这些评论

家大人，你们可就会毫不客气地把你们手中的武器对着他们来了呵。

这叫忠诚吗？你再看，狗的嗅觉多灵敏呵，据说是人类的十万倍呢，

十万倍呵，你比得了吗？而你们尊贵的评论家们一旦离开了“对文

本的忠诚”和“必要的灵敏度”，还算什么评论家呵。而要做到起

码的“忠诚”和“灵敏”，也只有向狗学习了。狗是这方面的专家，

楷模。向狗学习，补上这极为重要的一课，难道不是很有必要的吗？

据说，狗用来狩猎是从1200年前的比利时开始的。那时候，人

们就已经充分地认识到狗的伟大了。后来，人们就开始用狗破案了。

狩猎也好，破案也好，狗都是好样的。它们总是向自己的主人和盘

托出自己的忠诚，不愿让主人失望；再神秘的踪迹，最终也逃脱不

掉它们的嗅觉。这里一嗅，那里一嗅，问题就出来了。因此，人类

断言，人的气味和人的指纹一样，都是独一无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