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爱听一首歌,叫做《大龄文艺女青年》之歌。里面有一句:““他们说你该找个有钱的,让他赞助你搞创作,可是大款都不喜欢她,她们只想娶会做饭的。不会做饭的的女青年,只能去当第三者……”
每次听到这儿,都忍不住要笑,要点头。作为一个老女青年,我觉得,文艺女青年就是应该嫁个有钱的:一个人负责搞精神生活,一个人负责搞物质生活,这种搭配不是很好吗?
是很好的。但是,搞物质的真的比较喜欢会做饭能生孩子的——我以前认识个有钱淫,听说我既不上班也不做饭还不生娃,只爱玩耍,惊得上牙膛都露出来了,小声嘀咕:“那要你能干嘛?”
so,希望能干点儿嘛的和确实会干点嘛的在一起了。啥也不能干的和另一个啥也不能干的在一起了。
文艺与文艺合流的好处是,的确精神生活比较丰富。比如我和我家大叔,没事就为改革红利到底是释放了还是没释放吵一架。这是真的。坏处就是,吵完发现,太饿了!MD,谁做饭咧?
唉,坏处就是,人,居然是要吃饭的。硬挺着不吃吧,饿。
昨儿,和同城文艺女青年阿莲约着一起看画展。我们很久很久很久没见了,疏离得她在qq上头像一闪:“在吗?”还以为她被盗号了——头两天有个闺蜜被盗号了,骗子用她的号码到处借钱。当然,古道热肠立马就借的盆友一个没有,关键是申诉拿回号码花了她两天时间。
“在吗?”
“呃?被盗号了?”
“没有没有。”
“在昆明吗?”
“在的。上班中。”
“哦,还说,想约你画画。”
“周末可以。”
“明天美术馆有个画展。”
“美术馆在哪儿?”
“青年路。”
“哦。你电话是?”
经过可疑的网络对话,我们约好在美术馆见。
确实是阿莲。梳两条倔强的小辫子,瘦嶙嶙的肩胛骨挂着软白麻布小吊带。一讲话,小拳头攥得紧紧的,仿佛随时准备着往谁脸上来那么一拳……
“我喜欢这幅。我老师画的。用色很冷,但看起来是暖的。”
眯着眼睛上下扫视阿莲说的那幅。画的是竹楼内景,好像某个通道,逆光,眼睛可以一直看到光里。阴影里,光溜溜的竹篾地板上摆了一大个空竹篓,像浴缸似的,长椭圆形,空的,干干净净。角落里还摆了点杂物。
“狡猾。”我在心里念叨着。阿莲在画画方面的老师是画油画的,画水彩才一两年时间。据说,不同画种之间是有鸿沟的,因对材料的熟悉程度不同,作者的手法是纯熟还是生涩,还是会影响表达的。他的另一幅用色块堆出人物形状的画法让人联想到油画。
不过,这幅,画的,真挺,狡猾呢。
画面里是没有人的,但人的痕迹又随处可见。那个竹篾地板,不擦会光溜溜吗?那个遍得细细密密的竹篓,不收拾打整能干干净净吗?至于它装过什么,观赏者可以随意往里面添:或许盛过新打的去了壳的谷子,也可能铺过小褥子躺过小婴儿。
就是阿莲说的,色调是冷的,但看起来是暖的。
“构图很重要的。”阿莲已经画过几百张了,对技法是有心得的,她注重欣赏绘画者的技巧。“哇!叉叉叉老师!”那些名字对她也是有意味的。
“光不好,你看,这里反光了。”“灯的位置不对。”“画框太旧了。”阿莲指给我看。
确实布得比较寒酸,但看得出也尽力了。
美术馆缩在闹市一栋老楼里。不瞪大眼睛外加张大鼻孔闻,连大门都很难找到。展区藏于二层,要爬一道楼梯。楼下是服装店和餐馆。楼后门污水横流。
对,我找不到。转了两圈,外加问人。
我们都喜欢连续三幅表现老房子的,使用灰色系,画面有一种流动感。“好像宫崎骏。”阿莲。“有风。”我。
“这种,是有野心的的人。”我。
“其实,画得好的人,用很平实朴素的手法。是不怪异的。但是你一看她的画,就被打动,比如叉叉叉(没记住名字),画得太好了,有女性很独特的观察。女人画起画来,那是很厉害的。”
“我喜欢云,一直都喜欢。这幅,我最喜欢。”一垛原木,孤零零地垛在天空下。天空是灰蒙蒙的,地是广大的。阿莲看了好几遍。
“灰色很难用的。我刚开始画画,颜色根本不会用。画出来是炸的。”
阿莲给我看她手机上存的马蒂斯。我久久久久地盯着,很诡异的,眼睛是掉不开的,被玻璃缸里的红金鱼吸引,那个粉,那条绿,还有完全的黑,是能把人粘住的。看好久才说:“很妙的。”
阿莲:“马蒂斯用色,太妙了。”
“脆脆你说,梵高是天才吗?天才要那样吗?一年画一千多张。醒也画,病也画,牙疼也画,半夜起来也画。这是天才吗?”
“……”我。
“为什么别人不喜欢,你喜欢?有人跟我说,喜欢也是一种天赋。”阿莲停一停。小拳头攥得紧紧的。
整个下午,都是这种。对话完全架空范儿。
聊了很久。聊得都,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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