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文字变成一种声音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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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会海子春天朗诵情感 |
分类: 尘·情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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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在朗诵我的一篇文,这台音响,在这个午后传出过很多声音,这些声音是由一些电台主持人、诗人与爱诗之人传出的,他们带来诗歌,聚集在这个暮春的午后里,是为了缅怀一个诗人——海子。
原来,时至这个春天,那个瘦瘦的海子离开人世已有25年。
我不会写诗,也不是海子的铁杆诗迷,可我却虚伪地混进这个诗会,带了一篇几年前写的文章《我,躺在月亮之下》走进这间咖啡屋,虽这文无关诗歌,却有关春天,有关生命,还有这文里有提到海子——那个有一双忧郁而深邃的眼睛的海子。
当自己写的文变成一种能瞬间撞击到心灵的声音时,我出现幻觉。
我站在音响旁边,是为了拉近与这个声音的距离,可它离我又是那么遥远而空旷,我顺着声音的回响,走出了咖啡屋,出门拐角,那一条街上葳蕤的香樟树开满了花,密密匝匝,细细诉说着这个微雨午后的浓浓诗意。
我漫步在香樟树下,遇见一位先知,他告诉我,在这条街的尽头我会遇见一棵山楂树和四姐妹,还有一个与我生命有关的男人。我问先知,春天的山楂树上会否结满了红果子?那四姐妹是否都已在春天出嫁?我生命中的那个男人长得是否像春天一样盎然?先知笑而未答,只留下一句——春天是一个即将枯竭的灵魂遇见爱时,便转身消失在微雨中。
我想着先知的话,忽然觉得自己的血液一阵阵沸腾,走到街的尽头,我没有看到山楂树和四姐妹,而在一棵香樟树下的长椅上,却真的有一个男人坐在那,长椅的一端放着一本海子的诗集,哦,原来我要找的山楂树和四姐妹就在这本诗集里。男人手里捧着一本书,那是我的书,他在轻读我书中的文。
我侧耳倾听,香樟树下,男人的声音不激昂,很轻很缓很温暖,清晰熟稔。我靠近他,闻到他呼出春天的气息,那气息里除了有香樟的味道,还有竹子、含笑花的味道。男人读完一篇文,抬头对我微笑,他说,很喜欢这样随意轻读我写的这些有关春天的文,他说,他爱我。
我听着,没有说话,只是幸福地微笑。这就是我的春天,一个与我生命有关的男人让曾经枯竭的灵魂得到生机,生命便蓬勃盎然起来。
可是,在25年前,一个天才诗人却选择在春天离去。
微雨继续飘着,凉凉的,一朵樟花沾着雨水轻轻落下,落在男人手中的书上,洇染了上面的一行铅字,也洇染了我的眼。
这时,掌声从四面响起。
我从幻游中醒来,回到咖啡屋。
电台主持人用他几乎完美的、有无限感染力的声音朗诵完了我的这篇文,感动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当然,我是最感动的那一个,可谁也不知道在这短短六分钟的时间里,我的思绪却是漫步在咖啡屋外的那条开满樟花的街上,我的眼角还留有一滴雨的湿润。
当一种思绪凝成一篇文章,当文章变成纸上铅字,当铅字变成一种能撞击到心灵的声音,当声音又转换为另一种思绪时,这感觉,是何等奇妙。
在诗会结束时,不喝咖啡的我将那杯已冷却的咖啡一饮而尽,咖啡是苦的,没加一点糖,这个夜晚注定是要失眠的。
走出咖啡屋,出门拐角,我的口中已化苦为甘。
我又来到了那条开满樟花的街上。这次不是幻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