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云茶仙

【编者按】云南昌宁，茶的土地，茶的故乡，她在澜沧江边长大，她在天堂山上成熟，千年不变的爱情在这里长成故事。她美了这片土地，富了这方的人民。远方的游子一看见茶叶，就会想起昌宁的爸爸和妈妈，心中就会升腾起无比的力量。今天，云南省纪实文学学会与中共昌宁县委宣传部携手名人大家、草根作者共同讲述昌宁一片叶子的故事。以此，献给伟大的祖国、献给伟大的人民，献给党的二十大！

李德昌 著

一

汉代某年春天，澜沧江边的彝家山寨，山花烂漫，百鸟啼鸣，碧绿的江水滔滔南去。

江边崎岖的山路上，奴隶春喜和黑娃身背龙竹筒艰难地走着。在一道土坎边，两人放下竹筒，相挨着坐下歇息。春喜启开竹筒塞子，他想喝一口清冽的江水润润快要起火的嗓子眼儿。

“春喜哥，喝不得呀，少了水，又要挨主人打了。”黑娃劝告道，两眼满含凄楚。

“哎，渴死了！”春喜望望竹筒里的清水，舔舔干裂的嘴唇，将塞子盖上。

随着一阵春风，远处传来了邦邦邦的锣鼓声和悠扬的笛声。黑娃道：

“春喜哥，怕是山主家娶亲的人回来了。走吧，要是水不够用，管家会扒我们的皮的。”

春喜仍坐着没动，望着天边的浮云说：

“黑娃，你说，山主少兮纳妾讨娄，吃香同辣，我们却光视条，斋糠咽菜，这是为什么呀？”

黑娃望了春喜一眼，边背起竹筒边说：

这有什么奇冬的，山是山主的山，地是山主的地，他是主人，我们是奴隶，天下自古就这样，你还能让澜沧江水倒流吗？你瞎想什么，

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春喜也背起竹筒，无可奈何地说：

“哎，我们天生一条黄连命，哪天才能苦到头呀！”

江那边的树林里，不知谁唱起了山歌：

哎哟，早上欢乐喝稀饭，

晚上欢乐盖蓑衣。

衣裳补起裤子破，

哪天才能一身新？

那歌声激昂悠远，伴着江水一直传向远方。

侯山主家坐落在山寨里的一座小山包上，地势如巨人抄手。这里红砖碧瓦，屋舍俨然，虽不及侯王殿宇，却也高大气派。

今天，山主少爷侯天赐娶亲，人声鼎沸，宾客络绎。此时，侯天赐一身新婚礼服，满面春风地站在门口迎接客人，几个山兵身背弓弩来回游动。忽听门外一阵惊天动地的锣鼓声传来，穿金戴银的新娘被迎亲队伍簇拥入门，侯天赐赶忙接住，随了司仪入堂屋拜了天地祖先，再拜父母，随后即被众人拥入洞房，客人吵闹着纷纷择位落座。

这时，侯山主青衣马褂从堂屋出来，站立于廊檐之上，朝场院扫了几眼，咳了两声道：

“各位亲朋，小儿今日完婚，有劳诸位光临，自今日起，我侯某摆宴三天，山珍海味回报诸位！”

众客人听了都齐声喝彩，那些略通文是又擅长阿谀的人便争先

恐后地捧场道：

“侯爷，你的富贵荣华，堪比王公贵胄；你的权势神威，赛过汉家皇帝！”

“是呀，老爷，这里的天是你的天，地是你的地，别说吃山珍海味，就是仙桃瑶酒，你也拿得出呀”那侯山主听了，哈哈大笑起来，随即转身问管家道：

“罗山，我说的那些菜你都准备齐了吗？”

罗山上前两步，拱了拱手答道：“老爷，其他都有了，就是虎心虎肝还没搞到。”

“嗯？饭桶！快派人上山打虎，耽误了我待客，就用你的心肝代替！”

“是，老爷，我这就去。”

山主拂袖而去，罗山也战战兢兢地找人打虎去了。

春喜和黑娃满脸汗珠，背着竹筒进大门。罗山见了春喜，心中有了主意，忙迎了上去，气势汹汹地对春喜道：

“听着，春喜，赶快把水背到灶房倒下，上山打只老虎来，要是今夜打不到虎，就用你的心肝待客！”

春喜紧紧地咬着牙，没有说话，只点了点头，然后和黑娃把水倒进灶房内的大水槽里。